神学导论 第二十九课 改革宗与福音派教会
主讲：林慈信牧师_校对：加立弟兄_文字：ZXR姐妹
各位同学，今天我们来到第29课（改革宗与福音派）——“改革宗神学与福音派教会”，或者说“改革宗信仰立场和福音派之间的关系”。
首先，我们来看一些改革宗人士目前的现象：
在21世纪中国跟海外华人教会，有一些是比较近期新接受加尔文主义的一些改革宗人士，我把他们称为是一股的“十字军”的势力。就好像我三十多年前，首先发现、接受加尔文主义神学一样，感觉到要为了我们这一套很宝贵的，也是符合圣经的教导，要作战。问题是，很多时候我们的做事、讲话的方法，只不过是模仿一些我们崇拜的领袖（盼望不是我，千万不要学我）。这些姿态却带来教会里面很多的不和睦跟分裂。这是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很多人以为改革宗神学就是预定论，就是刚才我说过的加尔文主义的五要点。当然，加尔文去世之后，贝扎带领日内瓦，后来荷兰教会的确定了“阿米念主义五要点”为异端。所以反过来，加尔文主义五要点就是：人完全的堕落，神无条件的拣选，基督有限的救赎，圣灵不可抗拒的恩召和父、子、圣灵完全保守、坚忍信徒。这个的确是改革宗神学的一部分，但是预定论（或者这五要点）不是改革宗神学的全部，不过是很重要。但是很多人就抓住“预定”这个教义，当作这个就是改革宗，然后来攻击那些不相信预定的人。
第三，有些改革宗人士只不过是凑热闹，或者说参加改革宗的聚会或者是团体，信仰还没有好好地去过滤、成熟。
有一些自称改革宗人士或许盲从一些领袖和领袖的风格。
某些改革宗人士的敌对心态，攻击阿米念主义、攻击时代论的传统。我刚才说过，这些都是福音派大家庭的家里的人，不过我们的确对圣经的解释有不同的看法，可以用对话、尊重、欣赏来取代攻击。
最近的发展，就是以解经为重，以解经为准。对改革宗也好，对其他派别的信仰也好，这种径路是非常好的，这样就可以发展出一些对话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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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阅读的材料里面，我也包含了一些1990年代，我跟时代论一位神学家的对话，都登在《今日华人教会》这个杂志上。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开放的做法，我是说那个编辑容许这种讨论，是一个很好的，对教会是有好处的。辩论有很多种，有的是人身攻击，有的是彼此尊重而表达我们的异同。
现在我们来回顾一下改革宗的历史。
改革宗或者加尔文主义的神学跟教会、跟福音派大家庭有着一个不能够分开的一种关系。
首先，我们回到16世纪宗教改革。16世纪马丁·路德1517年开始了宗教改革，因为欧洲很大，所以很自然地就有四种不同的运动兴起了。
一种是路德宗或者是信义宗，这个是德国跟北欧的，是跟马丁·路德的。
第二条线，就是加尔文带领的改革宗，当然不仅仅是加尔文，还有其它瑞士不同城市的领袖，改革宗。
第三条线，是英国的国教圣公会。主要是国王要离开教皇，因为他要离婚。所以，英国的国王亨利第八世就成为英国国教的元首。后来加尔文主义的清教徒就回到一个圣公会的英国，去继续这个改教。
第四个就是重洗派，重洗派不是浸信会，是德国一些农民的运动。
改革宗或者加尔文主义，是这四派的一派而已。有路德宗、改革宗、圣公会还有重洗派。不过加尔文主义的确是最国际性、影响力最广、合作心态最普遍的一个运动。
在英国16到17世纪兴起了清教徒运动，他们的神学都是改革宗的，都是加尔文或者加尔文后来的一些领袖所影响的。清教徒就是第一次向英国传纯正福音的牧师们，他们的信仰是改革宗的。教会的宗派上分：有圣公会，就是留在英国的国教里的；有公理宗Congregationalists，公理宗就是他们留在圣公会，但是他们鼓吹、他们主张，要成立以长老跟牧师治会的教会，而没有主教，叫公理宗；第三，有分离派公理宗，这些是以行动离开圣公会，设立公理宗，信仰是改革宗，制度是牧师加长老治会的，这个叫分离派公理宗；然后长老会，长老会是在苏格兰为主，在北边，长老会是有教会、有牧师，然后有长老，然后有区会、有总会等等，公理宗是独立的；最后还有浸信会，还有独立教会，最后还有所谓“狂热派”。
清教徒运动，神学上是改革宗的，但是有这么多种不同的他们的教会的会籍。所以我说，改革宗从来就是在一个福音派的大家庭里面，因为清教徒本身这个运动就是一个大家庭。
到了18世纪的大觉醒运动的时候,这个也是一个超宗派的运动，特别因为George Whitefield乔治·怀特菲德来到北美洲，1740的时候，很多圣公会都关门，不让他进来讲道，所以往往他是在户外讲道的。他从新英格兰波士顿地区，一直讲道讲到乔治亚。所以，当时不同的宗派，也是不同殖民地，北部的、中部的、南部的，都听同一位讲员，都受同一种的悔改的火燃烧。
所以，美国就慢慢慢慢有一种超宗派的意识，甚至乎超殖民地的意识，这个是导致美国革命成功的一个很重要的因素。这个不是我们福音派自己讲的，这个是美国世俗的历史家讲出来的。所以大觉醒运动本身，也是一个超宗派的运动。
顺便提一提什么叫做宗派。“宗派”这个词是18世纪兴起的。“宗派”的意思就是说：我们都是基督的身体，我用英文说denomination。比方说，美国的钞票都是同样大小的，有的是1块、5块、有的10块、20块、50块、100块等等，这些不同价值的钞票，就是美国货币的不同的denomination。意思就是说，同样的，教会是一个，不过有不同的形式。
所以，“宗派”这个名称就是要说明，不论是卫理公会、长老会、公理会、浸信会，都是耶稣基督教会的一部分。
现在我们回到英国。19世纪受到卫斯理的大觉醒运动最深的，就是圣公会，圣公会里面就有一派，叫做所谓福音派。什么叫做福音派？在19世纪的英国，就是受到约翰·卫斯理影响的圣公会人士。
然后在美国，受到大觉醒运动最深的影响的，就是长老会、公理会、浸信会和卫理公会。
英国跟美国的发展有一点点不一样，所以到了19世纪，你说这个青年会YMCA，是哪些宗派的教会最支持呢？很明显，长老会、公理会、卫理公会跟浸信会，当然还有其他的。
我们来看一看浸信会的发展。浸信会本来是改革宗的，是清教徒运动的一部分，除了在洗礼他们坚持“浸礼”这点以外。所以浸信会也有他们的信仰告白，就是London Confession of Faith，《伦敦信仰告白》1689年，完全是改革宗的，除了洗礼这一点以外。也就是说，差不多完全是《威敏斯特信仰告白》，除了在洗礼的问题。
到了19世纪之后，阿米念神学在浸信会的圈子抬头，然后到了1970年代之后，改革宗神学又再次地影响到美南浸信会，所以在2006年，有一期《今日基督教》杂志，一个头条的新闻是报道改革宗神学，而它里面的内容大部分是讲，美南浸信会里面的年轻牧师趋向改革宗神学这个新的现象。
我们慢慢看见福音派的大家庭，清教徒是一个大家庭，然后，受到复兴影响的有长老宗、公理宗，也有卫理公会（不是改革宗的），还有浸信会等等。
好了，我们来看时代论。1870年代，时代论从爱尔兰传到美国，首先受影响的就是长老宗。所以，长老会圈子里面多年来是有一批时代论的牧师跟信徒的。
梅钦所带领的信正长老会，就是离开普林斯顿神学院、离开长老会的长老会，就有一批时代论人士，所以1936年离开了长老会成立信正长老会，马上就分裂，成立笃信圣经长老会，他们的领袖是Carl McIntyre。
现在我们来讲到中国。来到中国宣教的宣教士，很多是长老会的牧师或者是宣教士。不过，长老会宣教士中有自由派的，比方说，燕京大学的校长司徒雷登，1946年成为美国驻华大使，赛珍珠Pearl Buck等等。
也有基要派的，比方说1949年之前的华北神学院，其中一位叫做O.T.Allis，是曾经在威敏斯特神学院任教的。另外有一些长老会的宣教士，是由内地会或者宣道会等等，差遣到中国的。因此，很多的长老会的牧师，并不是代表长老会到中国。
在中国真的、深入的植根，开拓长老会的教会的，有山东，有厦门、福建，有汕头，有的是英国长老会的，有不同的地区。特别是厦门，很早就成立一个改革宗长老会的区会，后来就是中华基督教会的前身。
因此，改革宗神学和长老会传统的影响力是散布在不同的圈子，并不集中。特别经过了自由派，影响到美国教会、欧美教会，还有中国的教会。所以，我们要追溯到改革宗神学和长老会在华人教会的影响，是不容易的。
我在这里多加添一些材料。比方说到了1950、60年代，我是香港出生的，那香港是怎么接触到改革宗的材料呢？我猜想至少有两个渠道：
一个是香港基督徒学生福音团契，1960年代成立，第一位的总干事是陈喜谦牧师，背后推动的是英国来的艾德理先生（David Adeney）。所以学生、基督徒学员福音团契就带来了斯托德、巴刻等等这些书籍、他们的写作。还有很重要的，就是归纳式的查经方法，还有《圣经新释》（New Bible Commentary）、《圣经新辞典》这一类的，还有《研经日课》（Search the Scriptures）这些英国的校园团契的一些很基本的、很基础性的查经的材料。这个是一条线。
另外一条线，我猜想，在所谓广义的弟兄会的圈子里面一直都有人欣赏清教徒的信仰，包括钟马田的讲道。所以，至少在弟兄会这一类的传统和学生工作之间，都散播了一些改革宗的思想。
很有趣的是，今天我们要找改革宗的神学中文的书籍，往往都会在一些非改革宗的出版社的目录找得到的。这个说明，改革宗的书籍，因为它们是优秀，所以被非改革宗，或者是不考虑到神学立场的出版社注意到，也出版了。
在北美洲，改革宗神学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少数的声音。但是经过了80年代、90年代唐崇荣牧师的推广，还有众多的改革宗的神学毕业生的牧会、传道的事工，（当然，不是说每一位改革宗神学院的毕业生都是改革宗的，因为不是每一位去改革宗神学院进修的华人，都是为了信仰立场而去的。）总之，90年代一直进入到21世纪，现在中国大陆改革宗的声音就越来越大了。
现在我们回到刚才我们要讲的。就是说很多的改革宗的人士，包括我自己，首先接触到改革宗信仰，是存一种的“十字军”的心态，敌对非改革宗，特别是阿米念、所谓阿米念人士。
其实我刚才说过，阿米念主义，所谓阿米念主义人士，往往只不过是一个反对预定的福音派的基督徒而已。
我们是福音派的，我们是相信圣经是神所默示的，是无误的。福音派是以相信圣经无误，这个“无误”背后就是神的默示，是以相信圣经的默示而无误为标准的。
所以，《芝加哥圣经无误宣言》1978年，虽然不是华人执笔的，但是到目前为止，31年之后的今天，还是一篇改革宗、阿米念、时代论人士都能够接受的一个立场书。
有一次，我遇到一位美国的宣教士，他在德国从事神学书籍的出版，后来偶尔都有机会再见面。他所服事的有关的神学院在德国，是美国人支持的，有改革宗的教授，有时代论的教授，他们都必须签名认同《芝加哥圣经无误宣言》。我听到这件事是非常受鼓励，因为这个是改革宗和时代论，可以共同认同的一个立场。
另外，《剑桥宣言》也是我们非常值得去看的。就是因为今天有太多的市场学、广告学冲进教会，很多时候崇拜以娱乐为重，心灵鸡汤为讲章等等。
总之，福音是面对一些很自我中心、自私的现代人的，所以，也让步了，所以《剑桥宣言》就是呼吁今天的福音派教会，回到宗教改革的五个唯独：唯独圣经，唯独基督，唯独恩典，唯独信心，唯独为了神的荣耀。
圣经无误、宗教改革的五个唯独，是我们共同所认同的立场。因此，从宗教改革、从敬虔、复兴、圣经无误，从这个大的范围里来看，改革宗和卫斯理派和时代论应该都是福音派大家庭的成员。所以我们要学习怎么样去认信，也要学习合作、尊重、欣赏其他与我们意见、信念不同的人。
首先我们要学习认信。什么叫做认信？英文是 Confess，刚才说过《剑桥宣言》，是一派自称为“认信福音派联盟”的牧师们所组织起来的。认信的意思，就是好像圣经说耶稣基督在彼拉多面前作了美好的见证，这个“见证”英文是Confession，认信，就是心里相信，口里承认。这个承认也到一个教会的层面。比方说一个教会，一个会众，最好是有自己的信仰立场的，《芝加哥圣经无误宣言》、《剑桥宣言》这些都是很好的一些参考。还有《洛桑宣言》，“威敏斯特大、小要理问答”跟信仰告白，这些都是我们可以参考的一些信仰立场。还有我也把我的“信仰立场书”已经也贴在网上了。
我们要学习认信。认信就是有立场，不等于是排斥别人，乃是说，这些是我们教会所有传道人、长老、执事必须要认同的，最好是会友也能够认同。不过有的时候会众也不能够马上地教育他们所有的细节，所以可能在一个“立场书”里面，再写一个比较短的给会友去学习，然后再学习那个比较详细的“立场书”。
有了认信，我们就懂得怎么去欣赏别人，这个就跟我们一般的逻辑是相反的。我们以为：啊，有了自己的立场，就懂得排斥别人、攻击别人。其实不是的。
假如各位去研究中国大陆的基督教的历史，我们会看到，那些有认信的改革宗，就是公理宗、长老宗跟荷兰改革宗，这些教会的宣教士在中国，在19世纪末跟20世纪初，是最努力推动众宗派的合一跟合作的。
1877年，上海，5月份，“全国基督教宣教士大会”第一次举行。1890年，第二次。1907年，第三次，是马礼逊来华一百周年纪念。然后，第四次就是1922年，“全国基督教协会”成立了。在1877到1922年，最努力鼓吹不同的差会合作的，就是长老宗、公理宗和荷兰改革宗的一些宣教士。1877年有一位美国荷兰改革宗的宣教士，JVN Talmage。各位假如有从福建厦门鼓浪屿来的，你们就知道鼓浪屿那里有一所女中，女子中学，以前的名字就是纪念这位宣教士Talmage。Talmage在1877年5月，在上海召开的“中国第一次全国基督教宣教士大会”发表了一次演讲，这篇讲章的题目是：“如何让中国基督教的宗派达到最少的数字？”同时鼓吹本市的教会诞生。他里面说到一、两个原则非常有趣的。他说，假如我们按照圣灵的光照来采取行动，就是彼此合作，最后努力地朝向合并，至少有合作、尊重，假如我们按照圣灵的光照去采取行动的话，圣灵会给我们更多的光照（The Holy Spirit will give us more light）。
所以，我们要学习从认信、有立场，而同时去学习合作。坦白说，有些新福音派的神学家，他们认为，有立场是不对的，所以最好是没有立场。
所以，很多传道人去读神学，读了三年、四年回来等于没有读，因为他出来，甚至乎比不读更差。就是说，他不敢说“耶和华如此说”、“圣经如此说”，因为他没有立场了。这些神学院，好的，就像一些福音派各派的超级市场，神学超级市场；坏的，简直是破坏立场的神学院。
有些是好的，那些超级市场是好的。那些破坏人的信仰立场，甚至乎有一些神学生，读了一年、一个学期之后，他们就恍然大悟，觉悟什么？“哦，我懂了，原来圣经是有错的！”这种神学生成千上百，我不是开玩笑，不是夸张，太多了！
所以，我们要有立场，所以一个神学生，不论是非正式的、半正式的、或者正式的神学生，从开始到结业，（神学院结业，没有神学结业的，只有离开世界才神学结业），但是，从开始到神学院毕业这段时期，假如对“圣经是神的话”、“耶和华如此说”这个胆量减少了，而不是增多的话，那神学教育是失败的，这位学生也是失败的。
我们要有认信，但是与此同时，就是因为我们知道我们立场是什么，所以我们懂得，有些事情是可以彼此欣赏的、尊重的。因为我们来自一个众多宗派的一个复兴、敬虔的传统，在这个大前提之下，我们来宣讲改革宗神学。我们认为改革宗传统里面，有很多的宝贝的东西需要被发掘，然后拿出来贡献给福音派大家庭的弟兄姐妹。
我们说明：改革宗信仰绝对不是“绝对真理”，只有圣经才是绝对真理。我个人是从阿米念、时代论的背景长大的，在香港某某神学院，但是，后来才发现到改革宗。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找到比清教徒跟改革宗传统更好的一套信仰，但是我绝对不会说“改革宗是绝对真理”，只有圣经才是绝对真理。
我们任何一派都离开圣经的原意，都有一段距离，要好好去研究。但是到目前为止，的确是努力地去表达一个不折不扣圣经信仰的运动，欢迎大家去发掘这里面的宝贝的东西。愿教会得到造就，21世纪的中国跟海外华人教会有道可传，不要走“新福音派”的道路，不要在圣经无误上妥协，然后进来的都是一些很新的道理。
目前，新福音派正在中国大城市知识分子的圈子里面展开他们的影响力，透过一些行动为主的运动，我们要留心。
假如你听完我们的课程，你听完林某某讲之后你说：有什么新的东西呀，只不过是古旧福音嘛。那你就听对了。假如你听完林某某就说：哇，有些东西我从来没有听过的。你每次听完都有说：哎呀，我有一些完全没听过的。那你就要小心，你就要留意了。
我们传的，把所有事情说完，最后，就是古旧的福音——爱主耶稣、爱圣经、爱教会。
我们低头祷告：
求神帮助我们，不离开起初的爱心、起初的信仰。帮助我们坚守你的话就是真理，是你自己所默示的。虽然我们可以在解经上有各种不同的看见，求主帮助我们，促进教会的合一，同时忠于你自己的话。叫我们做一位能够按照正义分解真道、你自己的仆人，帮助我们跟怜悯我们所属的教会。奉耶稣基督得胜的名求。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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