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集)07讲教义的必须性

主讲:林慈信牧师_校对:加立&ZJY(CGY)_文字:wuaquila
上面我们说天主教认为教会的权柄是绝对的,因为教会是无误的。宗教改革以来,基督教、基督新教的看法显然是不一样的。

什么是教义呢,什么是教条(dogma)呢?它什么时候才在教会里面有权柄地去约束信徒呢?就是有教会接纳,而教会说这些的真理教义是有权柄的,是因为这些教义是建立在上帝的话,圣经,的基础之上的。或者这样说:任何一条教义在什么程度上是符合圣经的,就在什么程度上带有权威;在什么程度上某一条的教义是缺乏解经或者圣经的支持的话,在那个程度上那条教义的权柄就削弱了。教义的能够约束我们的心,是因为它是圣经的教导;假如不是的话,它就没有或者减少了很多约束基督徒的良心去相信的权柄。

教义的内容,就是从内容来看教义的权柄来自上帝无谬误的话语,圣经。但是从外表、形式来看,教义是来自教会,是由教会鉴定的。 巴特呢,现在我们来看一看巴特对教义的看法。巴特是1919 年写完他的那本《罗马书注释》。巴特说,什么是 dogma 呢?教义 dogma 就是教会的宣告 Church proclamation,in so far as it agrees with the revelation attested in Scripture,教会的宣告在什么程度上同意圣经所见证P42的启示,这个就是教义了。而上帝的启示,就是圣经所见证的启示,不仅仅是显示一些真理,更重要的,上帝的启示是 a kerygma,是一个宣告 a herald’s call,好像为皇帝传圣旨那个钦差大臣或者是先锋,a herald’s call是一个上帝的吩咐 a divine imperative, which calls for our response,是上帝催逼人 必定要回应的。巴特写的文字都是很生动的。这种宣告(kerygma),这种催逼性的呼吁, must be made contemporary in Church proclamation,上帝昔日曾经这样呼吁过,圣经是这些呼吁的见证,今天的教会要重新这样去做宣告。因此,这种教会的宣告、宣讲,不可以把上帝介绍为一个信心的客体 object,我们来论说上帝,不是的!上帝不是客体,而是主体,a subject which addresses man!上帝向人说话,人要回应。所以假如教会这样宣讲的话,它就是同意圣经里面所见证的启示,它就是教义了。Church proclamation is an approximation to the original revelation,教会所宣讲的是靠近、好像原来的启示,但是肯定不是完全地去reproduce,不是重复那个原来的启示。所以当教会所宣讲的,同意上帝的启示的话,那就是上帝在现今这个刹那向罪人讲话,所以它就有权柄了。这种的宣讲、这种教义不是 dogmas,不是众多的教义,因为那些众多的教义教条、神学,不是上帝在讲话,是教会在讲话,所以这些教条只有很相对的权柄而已。这些是教条或者教义的proposition,命题,是教会所承认、 所定出来的,这些是人的话,不过是从上帝的话出来,不过是人的话。而教会用这些教条来向不同的时代的人讲话,等等。

 

巴特的文字呢,我再说“是迷人的美”,他说上帝的启示是神亲自向人讲话。你不要把上帝说成好像哲学研究的对象、一个客体,不是的!上帝是亲自讲话的。就很像我们讲上帝的话就是上帝亲自说话。很像的,但似非而是,似是而非。你不要说上帝的启示是启示真理。巴刻,J. I. Packer,改革宗的巴刻,对巴特的批评是这样说的。他说:不是的,巴特错了。四个英文很简单的:“God told us things”, “神告诉我们一些事情的”。意思就是说,神是向我们启示了真理的,truth;上帝是向我们启示了教义,doctrine;神是向我们启示了一些概念或者观念的,proposition或者是命题的。 不是吗?“耶稣是救主”是个命题嘛,是一个教义,是一个真理。巴特说不是的,基督教不是教义,不是 proposition,不是 doctrine,不是命题,“基督教是生命”,是神大能来跟我们说话。圣经只不过是见证神的说话,而不是神的话本身啊。巴特从来都不会说圣经是神的话的,你读来读去,你读到他讲到圣经,好像他说圣经是神的话,不是,圣经“为”神的话, “as”,不是圣经是神的话。当圣经表达了当时神“来电”,讲那些大能的话的时候,在那个程度上,圣经就见证了神的话。而当你读圣经、或者听牧师讲道的时候,又“来电”了,“啪”一 下,神又来跟你有一个大能的作为的相遇的时候,那个就是神的话,但是那个神的话是不能被书写下来的,圣经不是神的话。教条也不是神的话,不是启示。所以巴特是反对命题式的 启示,当然他就反对命题式的神学或者教义喽。

我再说一次。我们昨天说过,圣经是神大能作为的启示加上神对祂大能作为的解释。也就是说,神所做过的事,神说话来解释;神所说的话,祂用祂大能的作为(包括神迹、道成 肉身等)来显明。神所做的,神会说;神所说的,祂会做来显明。巴特就是不要神所说的这一部分。结果呢,他所讲神所做的就是空的,是完全空洞的一个观念。假如不是圣经告诉我们,无误地、无谬误地告诉我们神做了什么,我们从何认识神的作为呢?所以巴特是按照康德、施莱马赫、祈克果的哲学,就搞出一种启示观,是空的。听起来很好听,好像喝汽水一样,你喝完是没有营养的,除了糖浆以外。神大能的作为,大能地做了事,好像火山爆发一样,然后圣经是这个火山爆发、大能作为的记录。圣经是神启示的记录,神启示的见证,而不是神的话本身;神的话是不能抓住的,不能成为一个客体、一个东西的。所以不论是圣经,或者是教条,是人的话,不是上帝的话。

我们再回到 19 世纪初的施莱马赫和黎赦尔,他们也不愿意接受宗教改革所讲的,教会的教条是有权柄的,虽然,他们有的时候表面上好像愿意同意。他们觉得,教会教义的权柄,这些都是错误的思想,来自基督新教的经院主义(Protestant Scholasticism)。经院主义就(P43)是说光是讲理性、光是讲神学、哲学。他们说基督新教的经院主义,差不多完全毁掉了宗教 改革的工作,宗教改革这条船差不多(因为经院主义)沉掉了,就是因为这些人这么注重理性。你看他们怎么批判理性主义、教条主义。他们说,不是的,教条不是来自圣经,教条是来自基督徒的意识、来自基督徒的经验、基督信仰的宗教经验(from the Christian consciousness, from religious experience or from the Christian faith)。这些教条为什么有权柄呢,都是因为教会整体的、群体的意识或者经验,施莱马赫的。或者是由教会和国家定 下来的,这个是黎赦尔派的。不但如此,这种教条的权柄不是准则,只不过是真理的内在势力的表达,只不过是灵和能力的彰显(哥林多前书 1:和2:),a demonstration of the spirit and power。他说不是准则、不是规条,是真理的能力和灵的彰显。这样呢,教条就没有了法规的性质了,只不过是教会信仰的表达。所以教会不可能再施行惩戒,教会不可能再审判一个牧师他是不是传异端等等。难怪这些事情呢,一百年来很少发生过。

最后一次很重要的发生过的 一次,是在 1880 年代,美国长老会审核一位协和神学院的老师,因为他是自由主义的。到了 1920 年代,四十年之后,梅钦,保守的,被逼离开普林斯顿神学院,不是审核他,就是赶走他。

好,所以我们华人教会现在听到这么多西方教会的历史,说到教会其实需要鉴定教条、教义的,就反映出大部分中国跟华人教会,容许我这样说,是很贫乏的。我们还没有成熟到一个地步,意识到每一个教会、宗派,都需要鉴定我们所相信的。我不是说我们没有教条,可能我们都有一些信仰宣言。但是意识到你我是教会人,church man,我们要努力地让教会迈向成熟,因此我们要不断地去反省圣经教导的是什么,然后又要面对两千年来教会所讲过的,不论是纯正的、不纯正的,去反省、去对照,然后我们写出当代的信息,我们当代要 宣讲、要相信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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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博士论文和神学硕士论文所研究的,是燕京大学宗教学院的赵紫宸、吴雷川等等神学家。赵紫宸是从大概 1917 年开始发表文章,我研究的是到 1937 年为止这二十年。他完全是一位儒家学者和自由派神学家。他不相信耶稣基督是神,他说耶稣是其中一位救主,所以真正的事实是人自己救自己的。我是指早期的赵紫宸,后期的赵紫宸是一位巴特主义者, 1943 年之后。

不过,我为什么会研究赵紫宸呢?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当五四运动,就是1915-1927,五四时期,中国知识分子面对国家的危机,特别是文化思想的危机。而五四运动演变到1922-1927 年又有几次的非基督教运动,当中国的知识分子寻找救国之道,又同时攻击基督教的时候,谁来代表基督教回应知识分子的挑战呢?答案就是自由派的教会和神学家:赵紫宸、吴雷川、徐宝谦、刘廷芳等。宋尚杰、王明道、倪柝声等都还没有出来传道,一直到 1926 或之后,到那时五四时期差不多快结束了。所以赵紫宸是没有一套基于圣经的真理可传。但是他给我们一个典范就是为教会努力。怎么样为教会努力?怎么样建立本色化的中国教会呢?很有趣的,他说,要建立本色化的中国教会,就要好好的翻译两千年来教会西方的经典著作。

那你说西方的东西跟建立本色化的教会有什么关系呢?他就看到了,教会要有根的,这个根是来自普世大公教会。当然圣经是最基本的,但因为他是自由派的,他不讲那方面,他就讲普世的大公教会。而我们是福音派的,我们相信圣经的权柄,跟赵紫宸最根本上是不一样的。但是他所讲这个要了解到两千年普世教会的信仰,介绍到中国,然后再反省、再建造我们自己的神学,是必须要走的路。我 们福音派不能让其他的、在大学里的、研究院的、研究中心里的研究员,代表、代替我们做这件工作,纯正、保守信仰的也要做这件事情。

  • 为什么需要有教义 The Necessity of Dogmas

P44 好,下面我们来到第二章 C 的部分(Systemic Theology, p. 26),就是我们讲完了教义有来 自圣经、有反省、有教会鉴定等等,而教会权柄又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现在我们来看:为什么需要有教义?

我们还没有讲第一点“反对教义的声音之前”,我们先说一说,伯克富说,现今的世代是非教义或者去教义、不要教义的年代(undogmatic age)。他是1930 年代讲的,七十年后的今天,这句话好像很新鲜的。

教会里面很明显的,有一些人是厌烦教义、厌烦把圣经真理系统地去组织起来的。所以,19和20世纪,很少系统神学的著作出现,而很多的书是讲宗教的历史或者宗教的进化、宗教哲学,还有宗教心理学。这个是 1930年代,今天我们可以 多加一个宗教社会学。宗教历史、宗教哲学、宗教心理学、宗教社会学。

很多人常常宣告“基督教不是教义,基督教是生命”。这句话谁讲的,是倪柝声讲的么?不是,是巴特讲的。在他的《罗马书注释》第二版,1923 年。听起来很属灵的:“基督教信仰不是教义,是生命!”所以,我们只要分享基督的生命就好了,我们信什么是不重要的。所以不断有人呼喊、呼吁要有一种“没有教义的基督教”。

现代,我们21 世纪后现代的西方教会有一种“emergent church”,“正在浮现中的教会”,这是一个 新的运动。他们里面有一些牧师,就是主张反对有绝对真理这个观念,不但是反对教义,还要反对绝对真理(注:如 Brian McLaren,《新品种的基督徒》,台北,校园)。

所以,伯克富说,在最近的几年来,教义性的讲道是人不喜欢听的,在很多教会圈子里面,都避免有教义性的讲道(doctrinal preaching, dogmatic preaching)。很多保守派的基督徒,都想要完全是经验的讲道,哇,这个很像 21 世纪,1930 年代就讲到了。

而自由派的信徒,就喜欢听道德的讲道、伦理的讲道或者社会的讲道。那我们就要问:为什么人们对教义这么反对?下面伯克富就开始解释为什么,特别是西方 教会、社会,有这么强的反教义的精神?答案是:我们要从康德开始看。我们昨天也讲过康德,让我先来讲一两句关于康德的,我们下一节就继续。康德相信人的理性和人的经验,也就是人的理性和人的科学,是不可能去认识事物的真相的the thing in itself,德文是das Ding an sich,人的理性和科学只能够认识到事物的外表: 你可以衡量一个东西的重量,它是用什么物质做的,它的形状、外表、功能等等。但是每一件事情的真理、它的本质,它在宇宙里的目的和地位,就不是科学和理性可以找到的了。所以,科学和理性不可能给我们关于上帝的理论知识,theoretical knowledge。意思就是说, 你不能讲关于上帝,你要讲关于上帝、自由意志、永生、爱的话,你要在理性跟科学以外的,另外一个范围,就是真理的范围、真理与道德的范围去讲。也就是说,人们讲到上帝、永生、 自由、爱,要在理性跟科学不通用的范围里面讲。

在中国,这个范围叫做“彼岸”,而理性、 科学这个范围叫做“此岸”;在海外,“此岸”就叫做“现象界”(phenomenon realm),而“彼岸” (noumenon realm)就叫做“真理界”(我直接翻译康德的词)。但是,当我们讲到真理、上 帝的时候,你不要以为这位上帝真的存在的,好像我们的理性、科学可以掌握到上帝真的存在的,不是啦,这些都是因为人类有伦理的需要,所以造出来的。理性和科学本来就知道这 些都是神话而已。不过,社会道德很需要这些观念,所以在道德的层面我们来谈。就像基督 徒传福音的时候说,理性、科学是问“how”的问题,东西是怎么运作的,而我们的信仰是讲 “why”,生命为什么存在的。我们就中了康德的诡计。我们以为很属灵,其实我们就跟了 19 世纪世俗的思想,就是真理是找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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