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教会历史第1讲
主讲：林慈信牧师_校对：刘加立、留彩虹和ZJY(CGY)_文字：王鹤弟兄
我们在开始这门课程的时候，我们先来看一看一个19世纪跟20世纪中国教会历史的概括。
第一个小题目是，为什么必须要研究教会历史呢？
第一个原因是因为教会必须成熟，必须在每一个时代教导上帝的话，应用上帝的话。
二，而历史特别是教会历史乃是一面镜子，记录了教会如何回应每一个世代的挑战，教会在这方面就是回应世代可能是成功的、有效的或者是失败的。
三，基督徒必须从过去的历史吸取教训，好叫知道如何在当代，在目前的时代解释圣经、应用圣经的。这是一般性的，为什么要必须研究教会历史。
第二个题目是：为什么必须要研究中国的教会历史呢？
1，因为我们大多数都是普世华人教会的成员，顺便提一提，这里用华人是因为我们教课的地点不在中国，在海外所以叫华人。
2，因为中国与海外华人教会可能在21世纪，在普世教会中扮演领导的角色，可能啊。
3，因为身为华人基督徒，我们继承了19跟20世纪西方教会的智慧和愚拙，有人说不懂历史的人只会有重复历史的命运。
第三、那我们要从什么角度来解释中国教会历史呢？因为毕竟有很多不同的角度的，我们来看看有哪些的角度，下面这六种的角度还不完全，不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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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是从宣教士和属灵领袖和宣教士传记的角度来理解。
从这个角度很多时候我们看的传记书籍是灵修性的，让我们得到鼓舞。但是，往往把这些宣教士和华人的属灵领袖看成是圣人一般的，主要是比较仰慕他们，比较少，看到他们生平的历史处境。不过这个我想是最古老的中国教会历史的著作。
2，从传统中国文化去理解，不论是在1949年之后，从中国大陆移居到台湾、少部分到香港说普通话或者是国语的教会，他们从儒家思想从中国文化来看中国教会，所以呢，任何跟传统儒家思想不符合的教会现象都排斥为不属灵。这个是第二种的中国教会历史的观点角度。
3，从西方宣教运动的角度来看，当然这方面也有比较传统的，或是使用了一点学术方法论的宣教史的角度，从这个角度来看，的确看到宣教运动的成败，不过往往这个角度至少目前到最近20年1989年之前华人教会本身，特别是中国跟华人教会领袖们在教会历史所扮演的角色往往不太注重，我是在这种的宣教史的大圈子里面读研究院的。
4，从马克思主义角度来理解，这个很简单不用说，宗教是人民的鸦片，所以西方进到中国的基督教都是帝国主义的工具，这个特别是自从1960年代末在70年代初，在西方就有这种支持马克思主义对宣教的看法的西方基督教学者，这样看中国教会史的。对于80年代之后的中国大陆的教会怎么看法，这个第4种的角度是功不可没的。
5，从跨越文化或者是多种的文化交流的角度来理解。这个可能是我最常使用的方法，可以说从这种的角度来看近代中国历史，不光是中国教会历史，主要是来自哈弗大学多年来的东亚研究中心的主任费正清（John King Fairbank）的看法，当然他是从西方为主的这个角度，西方是给刺激中国、是给回应，刺激与回应（Stimulus and response）。但是总的来说，总是从一个文化交流或者是冲突的角度来理解中国近代史，和中国近代教会的历史，从这个角度来看会避免了不论是美国西方或者是中国的沙文主义，从两个，至少两个，甚至多种文化的角度去理解。
6，从神学教义的角度，必须要从中国和海外华人教会的成熟和成长这个角度，去分析近代的中国教会历史。
好，至少有这六种不同角度。我个人是偏向第5和第6。
第四个问题：就是要理解华人教会历史中一些的背景和因素。
在讲这段之前我先预告下面这五段，看了这因素之后我们还是要回到一个方法论，这问题就是说研究中国教义史的时候必须要提出的哪些的问题。
第四段：理解华人教会中的背景和因素。一个因素就是近代中国历史，从鸦片战争1800年以来，可以说是传统华人文明的崩溃，西方和日本的侵略，还有一个现代化的中国Modern China追寻的历史。这些方面1989年11月（六四之后）在美国出版了一本书，很重要的《纽约时报》的最畅销书之一，很少中国历史的教课书会上到《纽约时报》的最畅销的、榜上的，这个书的书名就是《一个现代中国的追寻》史景迁（Jonathan D. Spence）的《追寻现代中国（The Search for Modern China）》。作者是澳洲后裔耶鲁大学的中国历史的教授。
这本书很有趣，一半是在办公室一半是在披萨的餐馆写成的。他用这个题就是说从明朝开始讲，他引用了很多的中国文学、诗、小说等等。来讲中国自从明朝到1989年的历史，中华民族在追寻一个现代的中国，这个是很值得我们考虑的。做为中国历史的一个主题，最后，传统中国文化的存留甚至复兴和现代中国历史有这么多的因素，传统华人文化的崩溃从科举制度在1905年取消，然后西方根日本自从鸦片战争1840年和1839年的侵略和一个现代化的中国追寻。最后，到了今天二十一世纪，中国已经入到世贸，北京也举办了2008年奥运会，之后传统中国文化仍然存留复兴的。这个是从中华文化的命运角度来看近代中国历史。
2，另外一个背景因素是共产中国的历史。军阀时期是1915到1927年，1911年革命之后，很快很清楚权力在袁世凯和军阀的手上，袁世凯1916年复辟之后去世，所以1916-1927年是军阀时期，1927年国民党当政的时候仍然军阀在割据，不同部分。共产党跟国民党的冲突一直到1949年，然后革命1949和文化革命1966-1976到四个现代化，中国进入了21世纪、世贸，然后后现代主义的中国与道德价值的崩溃，也可以说这是新中国的历史。从这个角度来看华人教会历史，华人历史在中国，一方面在中国传统文化的崩溃和复苏新中国的诞生跟转变，在这个过程中成熟的。
3，欧美的教会历史，自由派神学的兴起，就是不信圣经是神的话，不信神迹，用批判的来解释圣经等等。自由派神学的兴起大概是源于1800年，基要主义就是说反对自由神学的正统教会，基要神学运动的兴起，复兴运动、宣教运动和敬虔运动，这些都是对自由主义的回应。还有最近这几年，特别是1970年代到今天，这40年里面的新福音派神学的兴起，简单的说就是跟自由派和新正统派友善的所谓福音派的神学。从这个角度来理解我们华人教继承了或者进口了怎么的传统。
4，当然就是欧美跟世界的历史，这些都是华人聚会的背景。近代中国文化的命运，新中国的命运，欧美教会神学的发展跟各种运动，最后世界人类的历史，这些都是我们研究中国教会历史需要考虑到的。
难怪香港的中国神学研究院自从九十年代余达心教授，现在是余达心院长的带领之下，教会历史这课的名称已经改了，不叫教会历史，叫教会在历史The church in history，在历史中的教会。名字的更改是很重要的。给我们看到研究历史的重要性，研究历史会明白教会历史的重要性。
5，我们用很简略的方法来讲教会历史，为中国教会做一个导论。研究中国教会历史的时候必须要提出哪些的问题呢？这里我们给了七个。
1）在每一段时期，中国或者华人或者台湾华人社区处于怎么样的情况。就是说整个世界当时发生了很多事，中国是怎样的中国，海外华人是怎么样情况。
2）当时在世界历史发生什么事，有什么重要的世界趋势或者运动，是指事实的。
3）在那个时代，那段时间，谁是传福音的使者，谁在教会里教导、宣讲神的话。宣教士是谁？教牧是谁？
4）这些宣教的使者或者教会内部的教师，他们带着怎么样的文化背景，文化价值观来宣讲和教导上帝的话呢？他们带着文化背景来宣讲神的话。
5）他们是如何理解福音的，他们宣讲福音又是受了怎么样的神学思想和所影响的呢？很明显的，这一课在中国教会历史是有神学的色彩来主导我们观点与角度的。
6）这些福音的使者和教师们他们是如何教导上帝的话和宣讲上帝的话呢？
7）人们是如何回应福音的，或者是他们如何排斥福音的。这个回就包括接纳和排斥，甚至反对基督教的。而教会在世界是如何生存的。是带领着世界文化还是跟随着向世界文化低头投降呢？这七个问题呢，就让我们对每一段中国教会历史可以有一些多角度的分析。
六，现在我们把中国教会历史做一点初步的分段，是从1807年开始到2000年代或是21世纪。
第一段：是宣教士开荒的时期，1807-1860年，马礼逊Robert Morrison是基督新教第一位到中国宣教的宣教士，他当时先到达澳门1807，到1860，为什么是1860呢，因为是鸦片战争1839-1842年，第二次鸦片战争1856-1860结束的时候有《天津条约》1858跟《北京条约》1860年，《北京条约》1860签好之后，外国人就可以合法的进入到中国内陆地区去居住，包括宣教士。当然在1860年之前，法国的天主教的宣教士都已经不理中国的法律，已经在中国的内陆，特别是在湖南那一带宣教了，但是1860年必竟是我们新教基督教进入到中国内陆的一个开始。
第二段：1860-1915年，在这段时期宣教士开始进到内陆，他们就开始是分道扬镳，也就是说他们开始有人分发圣经、单张、传福音、建立教堂的，以戴德生和内地会作代表。第二种是以介绍西方文化特别是科学和教育现化中国青年人为策略的，这两派很不幸的不愿意合作，所以1860-1915年是分道扬镳的时期，为什么1915年呢？不用1911年呢？这是因为可以说是1915年，在1911年的革命之后知识分子开始彻底的绝望，陈独秀在1915年9月15号出版了新青年卷一第一号，就开始五四运动或者新文化运动的一个时期。
第三段：1915-1927年，这个阶段是知识分子对教会的理性攻击，就是说世俗的中国的知识分子对基督教的理性上的冲击，然后基督教本身和教会神学本色话的一个时期，1915-1927年4月12日北阀结束，以清党结束的。
第四阶段：1927-1949年，这是国民党在南京执政的时期，军阀还是在控制中国，有日本1931年进攻东北到1937-1938年攻大陆，但是从文化的角度来看是从1915-1927这个时期至五四运动反动，回到传统文化的复兴，教会也有一种复兴，不论是1930年代的王明道先生、倪柝声先生、宋尚洁博士他们的布道振兴或者是1945-1949年中国大学生现身宣教的运动。
第五阶段：1949-1976年，这个时期新中国的成立，逼迫的开始还有海外移民的时期，包括台湾、香港、东南亚跟北美洲和其它的地区。
第六阶段：1976-1997年，其实呢，不一定要用1976年毛泽东去世做分化，时代做分水线。也可以用大概1971、72，这个是教会的现代化，我愿意用，教会的工业化Industrialization就是现代化，制度化与全球化的时期，这个也是新福音派神学涌进中国华人教会的时代。这个就是以前所没有的，各种的观念、教会的增长、社会学的分析、对文化的分析等等，还有神学院，神学院的院长和行政从西方移交到华人的时代，当然这个也是中国神学研究院和台湾中华福音神学院、香港的世界华福运动、突破杂志、台湾的宇宙光杂志等等都是一九七十年代创立的。
第七阶段：1997年之后，也可以说是1989之后，看不同人的看法，后现代与后福音派的觉醒的时代，或者是福音派转型的一个时期。就是说从新福音派转型到后现代的专有名词是后保守福音派，从新福音派到到后保守福音派，新福音派是对自由派和新正统友善的，后保守派是对后现代的结构主义友善的，从1997到现在。这七个阶段。
好了，现在我们来看一些关键性的课题，前面提过一些的背景的因素，跟每一些阶段应该问的问题，还有分段，现在第7个小题目就是，在过去两百年在中国教会历史面，有哪些关键性的课题或是议程。
第一课题，宣教士到中国都有委身献身传福音的精神，愿意为中国牺牲的。很多他们跟配偶和孩子们都是埋葬在中国的，包括澳门，包括马来西亚，很不幸的，他们不知不觉也带着西方文化的优越感，很多宣教士若知道如此一定是非常的惊呀，而且一定是悔改的，早期中国牧师的地位都在宣教士之下，赵天恩牧师统计过，中国牧师的薪水在十九世纪末跟西方宣教士的薪水差别是二十倍。
第二点，宣教士多数没有意识到，西方国家这种鸦片战争以来，鸦片战争1839-1842年，不平等条约为中华民族带来的侮辱，因此中国教会一方面在宣教士领导之下服侍，同时也孕育了一种民族主义精神，愿意为本色中国教会领袖的培育努力，这方面事实上，韩国的宣教士做的比中国的宣教士更成功，有他自己的个别的因素，因为韩国加在中国、苏联、日本、西方的夹缝中，总是被欺负的民族比中国更加强，所以教会很快的有本色的牧师领导，这个成熟速度是比较快。加上他们一些民间宗教传统也让他们属灵的操练，有着特别的色彩。
第三，宣教士与中国教会的领袖，大部分没有意识到五四运动，可以说五四运动是从1915-1927，特别是非基督教运动1922-1927，为中国教会带来思想上的挑战。五四运动和非基督教运动在思想上，乃是中共新中国宗教政策的背景或者是基础，当然有杰出例外的教会人士回应就五四和非基运动的，可是这些回应五四与非基督教运动的信仰大多数不是福音派的。
1989年六四事件，给华人教会第二次机会为回应中国，回应知识分子对思想上的基督教提供挑战，提供一个既合圣经又有理性根基的护教神学，中国华人教会做到了吗？宋尚杰、倪柝声、王明道、赵世光、计志文等等的复兴型的讲员给中国教会留下一个敬虔的传统，强调圣洁生活与世界分离，同时忽略了学习神学教义和神学上的反醒，中国神学教育多年来是次等的，或者三等四等的，我是在这等神学院长大。在香港50年代，直到1970年代本色的高等神教育的兴起，就是说西教士，或者华人本色的神学院，香港的中神和台湾的华神的创办，可是本色的高等神学教育在1990年代前后转化为新福音派甚至非福音派的信仰，今天的香港和中国的神学院已经不算是福音派的神学院了。
第五，中共宗教政策的基础是马克思和毛泽东的思想，但是在执行上有软硬之分，1949年以来分不同的阶段，今天向政府登记的教会与不登记的教会之间有着矛盾，但是也有多层次的非正式的复杂跟很活泼的交流，宗教政策的落实按地区按每一年的月份都有不同的。
第六，海外华人的教会特别香港、澳门、台湾以外地区的教会，有着一种怀念中国传统文化的情怀，因此在解释上帝的话、在应用上帝的话上，有动结了某一个时代华人文化的嫌疑，障碍教会在所居地文化生根，不过，教会一方面抗拒文化生根，也同时事实上在世界各地同化生根的。这是很有意思的，一方面呢，华人教会抗拒同化，事实上是同化的样式。
最后结论，中国教会是西方宣教的果子，后者是18-19世纪复兴运动、学生海外宣教志愿运动和各种敬虔运动的果子，中国教会也受启蒙运动哲学与新派神学的影响。因此，华人教会的生活素描非常像美国教会，意思是说假如我们不了解美国教会的历史跟美国教会的神学历史，就很难理解中国教会的历史跟中国教会的神学历史。我再说一次，假如不明白美国过去200年、300年的教会历史和神学的话，就很难理解中国华人的教会历史和神学。因为我们很多都是从美国搬到中国去的，不论好坏，不论中国教会是接收了还是排斥欧美，特别是美国，是不容忽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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