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与《圣经》08 形而上学的对立；知识论的对立
主讲：林慈信牧师_校对：刘加立弟兄_文字：陈弟兄
Philosophy and the Bible session 8哲学与圣经第八讲。讲义是86页。我们从84页温习一下。从第72页开始，72页。傅兰姆要告诉我们，因为我们有圣经的世界观，因此我们处理形而上学是与非基督教的思维是绝对不同的。我们处理形而上学的问题上，我们超越观跟临在观是不一样的。我们现在来到这个形而上学里面的第三个例子，第三种的议题，就是宇宙里面只有共相没有殊相吗？或者是只有殊相没有共相呢？只有殊相没有共相，就好像休谟只有看到1千、1万、1亿个苹果从树上掉下来，但是没有共相，没有万有引力这个概括性的原则的。只有共相没有殊相，就好像柏拉图说有一个形式来解释万物的，但是它又不存在在现实的世界里面。所以，他们就等于说个别的殊相是不存在的。因为你那个“一”，那个上面的共相，它不碰地，就好像诺斯底主义的“上帝不能够与物质世界有所接触”。
好了，我们现在讲完了唯实论：只有共相，没有殊相；唯名论：只有殊相，没有共相。到了第86页，傅兰姆告诉我们，他说：我在上面所诠释的圣经哲学符合圣经的世界观，能够避免唯实主义和唯名主义的。因为根据圣经的世界观，上帝同时是“一”也是“众”。上帝永远不变，他是一神，但是他的三个位格之间却有不同之处。在三位一体神那里，假如没有不同就没有相同，若没有相同就没有不同。There is no sameness without difference and there is no difference without sameness。同样的，这个“一”而“众”的上帝造了一个“一”而“众”的世界。世界的实况，世界实实在在的情况就展示出相同之处和不同之处。世界是一个世界，我这里多加一句话，范泰尔会说：都是上帝预定要创造和具体的创造，而且事先都解释过。但是，有很多真正不同的层面，不同的事物。我们假如只是去寻找世界万物如何相同，而摈弃所有不同，就好像黑格尔这样做的时候呢，我们对世界的理解不会有进步。因为，世界中的一般性的实在，就是世界上的相同点，世界万物的共相，不论是所有的苹果、数目、男人、女人、太阳系、万有引力定律、美德，这些个共相之所以是如此，是因为有那些殊相。
再来一次啊，因为有个别的苹果，你才能搞一个共相苹果这个概念出来嘛。所以，乃是殊相——个别的苹果，构成共相苹果概念的。但是，假如要辨认个别的殊相，你假如要分析这个，这里有突出的苹果就必须用一个一般性的概念，就是苹果什么叫突，什么叫干，什么叫寸等等。若要辨认某一只苹果从干数起两寸那里的突点呢，就必须想到一些一般性的概念：苹果、干、突出点等等。
87页，很重要。殊相——这些突出点、这个苹果的干，殊相是由一组共相组成的，Particulars are collections of generalities。一只从干数起两寸那里有个突出点，再过一寸有一个瘀点的苹果，这些殊相是由一组共相——苹果、干、寸、突出、瘀下去，由一组共相概念所组成的。共相是由一组殊相组成的，generalities are collections of particulars。
好，这句话是非常精彩的，可圈可点。Particulars are collections of generalities, and generalities are collections of things。殊相就是一组共相，共相就是一组殊相。因为是共相来为殊相作定义，是殊性为共相做定义，Universals define particulars，particulars define universals 。所以，我们若要理解宇宙，不可以把宇宙约化为一般性概念（一些共相），把宇宙约化为“一”，如柏拉图、亚里斯多德、黑格尔。也不可以把宇宙分隔、砍成终极的殊相，如德谟克利特、伊壁鸠鲁、罗瑟琳、奥卡姆的威廉和早期的维根斯坦。
共相和殊相两者是互为视角，Universals and particulars are perspectivally related，就是说共相和殊相是宇宙万物的两个观点视角。我认为，这个事实——就是共相殊相、“一”和“众”都是视角这个事实，破解了或者毁掉人类追求彻底知识的美梦，就是人类不可以透知万物。宇宙并没有一个终极的共相，宇宙也没有一个终极的殊相，能够解释万物的。彻底解释万物的知识，是上帝独有的权利。那么，关于我所提过的其他形而上学的议题也是如此，例如：宇宙一直在变还是宇宙是不变的呢？历史是不是不变的呢？宇宙历史有没有目标？是不是有果必有因？除了身体还有精神灵魂吗？知情意之间的关系？上帝存在吗？这些议题也是一样的。你去从圣经以外去找一个终极的什么什么东西呢，终极的变、终极的不变、终极的因等等，是找不到的。
我们会在本书综览哲学历史的时候，都会讨论到这些问题。总的来说，哲学的这些问题呢，反映出两个世界观的势不两力的对立：非基督教的哲学家在寻找一个真神的取代品。因此，哲学是一门从事偶像敬拜的学问，the discipline of philosophy is an exercise in idolatry。而基督徒当他们自己与自己的信仰一致的时候呢，会根据圣经的世界观讨论下列的问题。第一，一而众。世界是一而众，反映出一而众、三而一的真神。若没有“众”就没有“一”；若没有“一”，就没有“众”。二，宇宙是不可被约化为一个（一种）物体的，any single type of object，这包括科学所研究的物体：夸克、玻色子、超弦（quarks, bosons, superstrings）。不可能把它约化为原子里面最小的最小的单元的。举个例，人类的身体就包含着化学的液体，骨头，脑的物质，神经，指甲，发毛，等等，但不可把整个身体化为其中的一项，但是，不可以把整个身体约化为其中一种。你说怎么都是骨头都是指甲都是神经就不对了。
同理，人类的思想或者精神也不可以被约化为精神理性一个功能，都是理智，都是意志，都是感觉，不是的。思考是整个人的动作或者——我用傅兰姆惯常讲的：思考是整个人的动作，不过是从思考的角度来看，从理性的角度来看，整个人在蹦。而人本质上是上帝的形象。好，所以这两点：一，思考、感觉、抉择都是整个人在做的，指不同的视角，人有不同的视角；二，人是上帝按照他的形象所造的，因此不可以说人只是什么什么，只是思考，只是感情，只是身体。整个被造的宇宙也是一样。本质上它是上帝的被造物。
好了，现在来看第11个题目：从知识论这个角度、这个范围来看基督教跟非基督教的世界观的势不两立的对立，THE ANTITHESIS IN EPISTEMOLOGY。知识论方面的对立在英文原著是第30页到33页。我在前文说过，圣经对智慧、知识、悟性、愚拙有很丰富的教导。圣经的知识论，就是圣经怎么讲人的知识，这个知识论呢是源自圣经的整个的世界观。而上帝的主权对知识论有多方面的涵义，所以下面的势不两立的对立呢，傅兰姆会用上帝的掌控、权威和临在这三个主权属性来讲符合圣经的知识论。
第一，上帝的掌控和人类的知识，GOD’S CONTROL & MAN’S KNOWLEDGE。这里呢又分几个分题，这里分知识的可能性、知识的对象或者内容、知识的主体。我们来看，上帝既然是万物的掌控者，人类能否获得知识由上帝来决定。在什么条件之下人有可能获得知识也是由上帝来决定的。他是掌控一切的，对知识的可能性由上帝来定。二，知识的对象就是：上帝自己和他所创造的世界。所以，我们要认识什么呢？要知道上帝，知道他所造的世界，还要知道人类跟我们自己。三，知识的主体。谁在从事认知呢？就是人。THE KNOWER，认知者，人类认识事物的那个主体是神所造的，是上帝的形象。那么，知识的主体存在视角，能否与知识的对象维持一个有果效的关系，以致产生知识呢？就是我在思考，我与我所面对外面的玫瑰花之间呢有一个fruitful relation，能够产生知识的关系吗？还是我在做梦？是我在看到蝴蝶，还是蝴蝶看到我，还是我在梦到蝴蝶，还是蝴蝶做梦梦到我呢？这个由上帝来决定。
第90页，第二个问题，第二个主权属性。上帝的权威，上帝的权威和人类的知识。上帝既然是宇宙万物的权威，就是准则的颁布者，他是万物的真假和是非的终极准则。这个是准则的视角。人类若有可能认识任何的事物，我们的知识都必须符合这些个准则的。这些准则由上帝来定。
第三，第三个分题，第三个主权属性。上帝的临在presence，上帝的临在和人类的知识。可是，使人类具体得到知识的是上帝的临在这个存在性的视角。因为，在圣经里上帝的临在的意义，就包含了他向他的被造物（天使和人，都是位格）启示自己，特别向人启示。我们认知上帝，因为他采取了主动，启示他自己。我们这个位格，认知上帝这个位格，三位格，是因为上帝这个三位格采取了主动来做自我启示。不然，我们不可能有任何的知识的。这句话呢，也是范泰尔的名言，傅兰姆也同意的。因此，形而上学和知识论都依靠上帝的超越和临在。形而上学跟知识论都依靠上帝的掌控和权威，就是超越和他的临在，和他的同在。而非基督徒对超越和临在的扭曲就产生了知识论上的扭曲了。宇宙的绝对存有者，它假如是从不符合圣经的意义而超越的话呢，那么，我们当然就完全不能认识他。就是，宇宙的绝对存有者他的超越性，假如是不符合圣经的超越，全然他者，巴特说的，那么我们就完全不能认识他嘛。我们同时也不能够认识宇宙了。因为，唯有上帝提供认识真理的唯一准则。同样，绝对者的临在性假如是根据不符合圣经的临在，就是说上帝变成了宇宙，是等同了这同一个水平，同一码事，那么我们的知识就是自主的，人类的理智也就成为绝对者了。
因此，我们可以从知识论的角度来理解我们的长方形的图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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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合《圣经》的 不符合《圣经》的
BIBLICAL NON-BIBLICAL
[1] 理性是有限的 [3] 非理性主义
Reason limited Irrationalism
[2] 理性有能力认知 [4] 理性主义
Reason competent Rationalism
Fig. 1.6. 不同的理性主义和非理性主义 Concept of Rationalism and Irrationalism
图表1.6的图表呢，左边有一跟二，符合圣经的理性：理性是有限的。一、二。但是理性有能力知道这个上帝、世界。右手边是三跟四，不符合圣经的三，非理性主义，是不符合圣经的理性主义。图表1.6，我们来看一个一个的角跟一条一条的线。一，第一个角告诉我们，因为上帝的超越性，他是无所不知的，所以，我们的理智是有限的。上帝才是宇宙知识的终极掌控者跟权威，而我们不是。我们的知识，就是我们所知道的，是我们的门徒生活的一个层面。我们所知道的知识是仆人所知道的知识，servant knowledge。我们的知识，是服在上帝的掌控之下，上帝权威性的启示为我们的思考设立了最高的定律。
注脚43。在哲学界，人类思考的定律一般是指逻辑的基本定律，包括law of non contradiction，不矛盾律：就是一个事物不可能同时在同样意义上是a 也是非a 。 law of non contradiction，不矛盾律。第二是同一律，the law of identity。第三，排中律，law of the excluded middle。一个事物要就是a或者就是非a，不可能同时同样意义上是a 也是非a。傅兰姆说，我要在这里所宣称的是，上帝的启示有更高的权威，连人类的逻辑系统都服在他的启示的权威之下。所以，这里要讲的是，人的理性是有限的，包括逻辑定律。二，左下角。二告诉我们，我们的理智虽然有限，但是有能力有competence去认识真理的。人类有这种能力，因为上帝是临在的，他已经启示了自己，（我多加一句话，他已经在时空、在历史中启示了自己），也向我们启示了有关世界、有关历史、有关我们人类的真理的。所以我们有能力认识真理，因为上帝启示了。
好，我们来看，不符合圣经的右手边的三和四。三，不符合圣经的非理性主义，这个三是从非基督教的超越观所推出的知识论的原则，非理性主义。因为那个绝对的什么什么，那个绝对者，the absolute，若是离开世界那么远，我们不能认识他，那么，人类就没有理由相信他们能够获知真理，没有理由能够相信他们的理性有能力认识这个世界的。因为绝对离开太远了。四，不符合圣经的理性主义。四，是非基督徒对临在的理解，在知识论层面上的推论。绝对的什么什么，绝对者的临在，假如是设立了人类的智慧是绝对的，那么人类的理性、理智就是真假的至高裁判者。换言之，我们是自主的。现在我们来看非基督徒怎么批判基督徒。非基督徒会循例地称基督徒思想是理性主义的，又有的时候又会循例地批评我们是非理性主义的。当基督徒讲论道人类思想是有限的，甚至乎是堕落的，人类必须要向上帝的启示降服的时候呢，这是第一，左上角。非基督徒往往看到基督徒的自主已经向上帝降服，这样，非基督徒感觉很恐怖。对非基督徒来说，自主的降服啊，就等于理性本身的投降喽。这是康德的Religion within the Limits of Reason Alone这本书，《完全在理性限制之下的宗教》这本书所强调的。理性不能够宣称自主就等于理性自杀了。另一方面，当基督徒说人类的理性有能力认识真理的时候，非基督徒会认为基督徒是一个理性主义者。例如，对后现代主义者来说，若声称自己能够认识绝对真理，本质上就是错了。这个声称是傲慢的。
注脚44。根据后现代的叙述或者根据后现代的理论，后现代主义者宣称，基督徒是非理性的，因为他们的宣称缺乏证据。后现代主义也宣称，基督徒是理性主义的，因为他们宣称自己认识绝对真理。因此，基督徒跟非基督徒是彼此批判的，彼此指控对方是理性主义者也是非理性主义者。傅兰姆说，作为一个基督徒，我相信基督徒对非基督徒的批评是合理的，而非基督徒对基督徒的批评是不合理的。我在上面已经描述过两方的立场，因此这句话的合理性应该是很明显的。
94页。现在我再详细一点讨论非基督徒的立场。当我们正视面对哲学史的时候，我们会看到，非基督徒的理性传统，就是说整个西方的哲学思想的各个学派，总会在理性主义和非理性主义之间好像钟摆这样子摆动。正如形而上学的超越和临在之间有张力一样，非基督教的理性主义和非理性主义也是彼此不一致的。但是很吊诡的是，他们又同时彼此强化对方。一方面是彼此矛盾，但是也是they reinforce each other，他们会加强另外一边的立场。帕门尼德Parmenides，帕门尼德的理性主义并不能说服他之后的哲学家，导致诡辩家和中级学院Middle Academy的怀疑主义和相对主义。但是，怀疑主义和相对主义又很难让人满意，这样又导致新柏拉图主义的理性主义了。因此，哲学家的圈子里，几百年来总是从理性主义摇摆到非理性主义，然后又摇摆回来。最伟大的哲学家呢，会尝试用一个系统来结合理性主义原则和非理性主义原则。例如，柏拉图对形式forms是理性主义的，对物质世界，material world，matter， 是非理性主义的。亚里斯多德和普罗诺斯也是如此。康德。康德对现象界是理性主义的，他会分析人——现象的我怎么去认识现象的万物，对物自体界真理的所在这是非理性主义的，就找不到了。维根斯坦对他的完全语言perfect language是理性主义的，对神秘的世界，“mystical” world，是非理性主义的。我们在这本书里面会看到更多的例子的。
两个立场之间的互动是这样子的：理性主义假如是正确的，那么人在用理性去寻求知识的时候不会犯错。但是人的理智的确会犯错啊。那当理智犯错的时候，哲学家不想责怪理智的主体，不想责怪人的自主的理性，他们责怪的是知识的对象，责怪世界本身。他们宣称人的理智不能获得完全的知识，是因为世界不是完全可知的，the world is not perfectly knowable。因此，理性主义又回到非理性主义。
批判。但是，我们怎么会知道世界是非理性的呢？你怎么知道世界有一部分是不能知的呢？当然是靠我们假装是自主的知识喽。因此，非理性主义也带我们回到理性主义，或者我们是用理性主义的态度坚持非理性主义的。简言之，哲学家非理性主义地坚持理性主义，盲目地坚持理性主义，因为坚持理性主义是不够理性根据的。同时，哲学家也很理性主义地、很阿Q地坚持他们的非理性主义的根据，是根据他们自主的理智。因此，归根究底这两个立场虽然彼此是不一致的，却是彼此作为根据的，they are based on each other，从一个意义上来说，他们是同一码事。
范泰尔Cornelius Van Til，他的伟大的成就之一，就是他从这个理性主义跟非理性主义的彼此的摆动来讲述西方哲学史，同时叙述了，也批判了西方哲学史。我在本书各章会常常提到这个模式的。下面呢有伦理学方面的对立。
我们下次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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