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与《圣经》04 形而上学；知识论；价值论；三个范围的关系；创造主与被造物的区别
主讲：林慈信牧师_校对：刘加立_文字：陈弟兄
Philosophy and the Bible Session 4哲学与圣经第四讲。我们上一讲结束的时候呢，我们讨论过，形而上学这方面的哲学讨论是讨论哪些问题的？我们提过八种，现在最后一个第九种的问题就是：有神存在吗？宇宙中有神吗？傅兰姆说：正如我上文说过，从最重要的意义来说，世界上没有无神论者的。但是究竟是怎么样的神存在呢？在这方面哲学家的意见是分歧的。
泛神论pantheism，有些哲学家，譬如说Xenophanes色诺芬，古希腊的，Spinoza斯宾诺莎，17世纪的，还有黑格尔，19世纪的，他们“认为宇宙本身就是神”的观念，称为泛神论pantheism。另外Whitehead和Hartshorne，20世纪的，他们认为宇宙是有神性的，它是神的一个层面，但是这个神又不仅仅是世界。这个观点被称为超泛神论，一切都在神的里面，panentheism。
下面是自然神论deists，the deism。有些17、18世纪的思想家声称，上帝创造了世界，之后就任凭这个世界根据自然定律natural laws运作，上帝从那时候开始就不再介入了。他们称为自然神论者deists，名词是deism。
柏拉图会使用神学名词来形容他的这个善good的概念，也用神学词来指造物工匠the Demiurge，后者造物工匠the Demiurge。根据形式的形象造了世界they formed the world in the image of the Forms，使世界成形formed the world。亚里斯多德用“神”这个名词来指他的第一动者Prime Mover。
安瑟伦对上帝的定义是that ， than which nothing greater can be conceived，上帝就是一个存有，没有任何其他的事物能够被想象为比他更大的，a being， nothing greater can be conceived than that being。他是根据《圣经》来做这个定义的。凡是持有符合《圣经》的神观的人被称为有神论者。
到这里，我们就结束了形而上学的讨论，九个问题。
下面我们来看知识论所讨论的是哪些问题？epistemology知识论，epistemology。知识论就是有关知识的哲学理论，所问的问题包括：知识是什么？知识为什么是可能的？人为什么可能得到知识？我们该如何进行认知？我们应该如何分辨真与假就是对与错、现实和外表？等等。典型的知识论会讨论：第一，知识的主体，一个位格就是认识东西那个人物或者那个位格。知识的主体subject，知识的客体object，就是说知识的对象，所认识的是什么东西。还有，知识的某一种准则，用来决定这个主体是否真正认识客体，认识者是否真正认识到他的对象。柏拉图认为什么是知识呢？知识就是能够被解释的正确的信念，true belief with an account，他用了account这个字，解释的意思。近年来，account解释被称为根据或者理由，justification or warrant，warrant是近年来改革宗哲学家Alvin Plantinga所用的词。Warrant，说他的出名的名词是warrantful believe。 Is knowledge possible？知识是可能的吗？人有可能获得认知吗？讨论知识论的哲学家对知识是否可能，意见是分歧的。Parmenides帕门尼德很确实地相信知识是可能的，因此假如有什么事物好像不能被认知的话，不能知道的，它就不可能是存在的。但是希腊的诡辩派sophists不相信我们有任何的知识，至少没有什么客观的知识，普遍性的知识。其中一位诡辩派者Protagoras普罗泰戈拉斯，他说人是万物的尺度，这句话是很出名的。man is the measure of all things，人是万物的尺度，指的是个人。对他来说，没有普遍性或者宇宙性的真理，没有什么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只有对你来说是真理或对我来说是真理的真理。有些哲学家比较乐观，他们认为人是能够得到真理的，能够知道真理的，譬如说，Parmenides帕门尼德、柏拉图Plato，他们称为理性主义者，换言之，他们相信人类的理性是所有事物的真假或者正误的最高的裁判官，因此必然是可靠的。其他哲学家，譬如说诡辩派Sophists，他们则对人类的理性没有如此的信心，他们可以被称为是非理性主义者irrationalists 或者是怀疑主义者skeptics。怀疑主义skepticism，怀疑主义。
下面，我们既然讨论过知识的可能性，就要讨论知识的根基the ground of knowledge。哲学家在讨论知识论的时候，对the ground of knowledge知识的根基的意见也是分歧的。在上一段，我区别了人的内心精神的不同功能，就是理智、感觉、意志等等。知识论讨论这些功能之间的互动，这个是形而上学和知识论重叠的其中一个范围。对知识最基本的根基the ground of knowledge有可能是什么呢？有可能是理智reason，有可能是五官的经验sense experience，或者我们一般性的主观，比如说感觉、意志、直觉、神秘的洞见等等。rationalists理性主义者，他们认为人类的理智就是判断正误、对错的最高的裁判官。empiricists经验主义者，譬如说洛克跟休谟都是18世纪的。他们则认为五官经验是知识的至高裁判官。因此他们要所有推理reasoning都必须根据经验。主观主义者subjectivists，譬如说，古希腊的诡辩派，还有有可能的是现代的存在主义者，则认为我们在自己里面去找到意义，找到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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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们讲完了知识论所讨论的不同的问题。最后我们来看价值论包括伦理学。价值论包括伦理学、审美学。伦理学是ethics，审美学是aesthetics。还有其他对哲学家有兴趣的价值，比如说经济价值等等。价值论所问的问题是，我们应该认为哪些价值是最珍贵的？这个就是有关至善summubonum的问题。还有，价值论当然就会问：我们应该怎么样做价值的判断呢？价值是客观的还是主观的？哪些事物、哪些事件、哪些行动是善的或者是邪恶的？对的或者是不对的？
傅兰姆说：我的分析是世俗的伦理学分三派，义务论、目的论和存在主义。第一是义务论deontology，deontologism。义务论伦理学，譬如说康德，18世纪末19世纪初，某个程度上柏拉图也算。他们认为我们应该根据义务来做决定。第二是目的论teleology，teleologism，目的论的伦理学。譬如说Bentham边沁、Mill米勒两位都是19世纪的实用主义，在某一个程度上亚里斯多德也算。他们坚持我们做抉择的时候首先必须决定一个道德的目的，一般来说都是个人的快乐或者群体的快乐，然后寻找最好达到这个目标的手段。第三派是存在主义。存在主义伦理学包括诡辩派，古希腊的，还有萨特，20世纪存在主义哲学家。他们告诉我们，我们去做那些我们心底里想要去做的来表达我真实的自我，to express what we really are。我在这本书里面不会广泛地讨论价值论，因为第一篇幅有限，另外第二，我在《基督教伦理学》Doctrine of the Christian Life，这个是我定的中文的书名，这本书的大部分我有口译的视频。我在《基督教伦理学》这本书里面对哲学的伦理学有仔细的讨论，非基督教伦理学在第5、6、7、8章，基督教的伦理哲学在第9到21章。但是请读者们注意，伦理学和形而上学跟知识论的整合integration是很重要的，我在本书前前后后都会强调这一点的。
第五部分第五段，三个范围之间的关系，就是形而上学、知识论、价值论之间的关系。
第一，我应该从哪里开始学习哲学呢？一个初入门的哲学家或者一个入门的哲学的学生看到三个学习的范围，就是形而上学、知识论和伦理学，他会问：我应该从哪里入手呢？第一，他可能会想，不如花一年的工夫专心地学一些形而上学，研究世界的构造，能学的都学到了才转向知识论和伦理学，因为知识的主体认知者——就是我，和我的对象毕竟都是世界的部分。所以你需要先认识世界才考虑这些仔细的范围。第二个选择，另一方面你假如对知识knowledge一无所知，你没有对知识的知识，那你还能够得到形而上学的知识吗？因此很明显的，知识论是形而上学的前提，正如形而上学也是知识论的前提。第三，那么从价值论开始又怎么样呢？就是先专注伦理呢？因为你假如没有是非感，没有权利、义务的意识，学习知识论或者本体论或者形而上学的时候收获一定是有限的。因为形而上学跟知识论都是人类的活动，人类的研究，而人类每种活动都可以接受道德审视的。研究哲学有正确的方法有错误的方法，这些都是伦理价值所表达的。比如说，学习、研究的伦理准则包括：要有纪律，要勤奋，尊重真理，避免虚假或者错误，诚实报导研究的结论，谦虚承认错误和自己的不足，接受责任为自己的宣称提出证据（当有要求提出证据的时候）。当有人拒绝承认或者没有活出这些美德的时候，他的哲学必然受损，就是作为一个形而上学家、知识论家他的哲学必然会受损的。因此，哲学研究的正确结论是我们“应该”所持有的，这个“应该”是一个伦理上的“应该”。
第二，傅兰姆说：我一般的结论是，形而上学、知识论和价值论或伦理学并不是彼此独立存在的；反之，他们彼此都是前提，也彼此影响对方。例如，某一种的知识论就会导致某一种的形而上学，另一种的知识论就导致另一种的行而上学。譬如说，对亚里斯多德来说，知识是对个别事物的知识。因此，他的形而上学是，世界就是所有事物的组合。对早期的维根斯坦来说，知识是对事实facts的知识，而事实facts乃是由命题表达的propositions。正如他所说的，世界是所有事实的总和，不是所有事物的总和，The world is the totality of facts， not of things.因此对他来说，知识论跟形而上学也是彼此决定的。诚然，所有知识论都有这个前提：人类的主体是人，是与世界有关联的，因此知识才是可能的。这个是一个形而上学方面的前提或者预设。同理，若没有一个价值的来源作为前提，那么讨论价值论伦理学是没有用的。但是假如肯定价值是有一个来源，并且指出它是什么，这个是一个形而上学的工作。
第三，我们可以这样来表达，形而上学、知识论、价值论是对哲学的整体的三个不同的观点视角perspective。第21号的注脚，对我其他的著作熟悉的读者们都知道，我用了不少的三角形图表来表达观点视角perspectival diagrams。这些图表一般都根据上帝的三个主权属性，就是掌控、权威和临在。我们在本章下文会讨论的。目前这个图表与上帝的主权属性不很容易搭配，一般来看我会说形而上学是处境，知识论提供的是思想的定律或者准则，价值观把位格（人）带进来。但我也会意识到，价值观价值论也包括定律，人也是形而上学的一部分，等等。这个注脚结束。我们可以拿整个哲学来看作是一个三角形，哲学的三个分支是三角形的三个角。你可以从这个三角形的任何一个角开始从事研究哲学的。你很快就会看到，从其他两个角会流出一些重要的内容来帮助你从这里这个角度研究。事实上你会不断地在一个圆圈里回转，用知识论的洞见来丰富你的形而上学，用价值论来丰富你的知识论等等。因此，形而上学、知识论、伦理学最好不要看为是哲学的三个部分part，把它们看作是哲学的三个不同的层面或者角度。每个层面是对整个哲学学科的一个的观点视角，Each is a perspective on the whole discipline of philosophy。讲到这里呢，接下去的是第六段的圣经的哲学biblical philosophy，换言之，圣经的形而上学、圣经的知识论、圣经的价值论。
好了，现在我们来看第六个题目，就是圣经的哲学，从圣经来看圣经的真理提供怎么样的哲学的基础原则。傅兰姆说：我们既然从历史的角度去研究哲学，我们研究哲学史就必须从起初开始谈。根据基督徒对万物的看法，起初的意思就是上帝创造宇宙。圣经的创造论设立了一个世界观，是比任何宗教跟哲学都更早，并且在他们中间在所有宗教哲学中间是独一无二的。那这个圣经的哲学也就是圣经的世界观包含了什么呢？那各位，你听起来好像很老生常谈，但是非常重要，非常基要，而且对我们讨论哲学非常重要。第一，creator and creature创造主和被造物，或者说Creator-creature distinction，创造主和被造物之间的区别，the first element of this worldview，圣经的世界观的第一个要素，is the Creator-creature distinction itself，就是创造主和被造物之间的区别本身。根据圣经的形而上学，实在reality就是现实的世界，有两个层面，two levels of reality，有两个实在层面：创造主的层次和被造物的层次。范泰尔会画两个圈来表达这个关系：大的圈在上面代表上帝；下面还有个小圈，代表他所创造的宇宙。所以，他每天进来课堂的时候呢，要就是写all is water，一切都是水，或去画两个圈。所以，我们学生很调皮，到学习结束的时候呢去厨房烤了两个松饼pan cake，贴在这个硬皮纸字上面，一个大一个小送给他。两圈思维two circle thinking是范泰尔的说法。一个大，代表主宰——上帝；小，代表他所创造的万物，特别是人。
第50页，两者不可混淆：上帝是上帝，被造的是被造的。譬如说，斯宾诺莎Spinoza，他认为自然界也可以称为上帝。后来，士莱马赫十九世纪初也是这样讲的。不是的。主永远是主，被造物永远是他的仆人们。根据基督教，创造大功，就是上帝的创造大工，是creation ex nihilo，从无创造。宇宙并不是上帝本质的流出或者说上帝本质的放射emanation。换言之，宇宙并不是上帝一部分或者一块儿，例如诺斯底主义哲学，这些源自印度、埃及、希腊异教宗教等等。不是的。宇宙与上帝是不同的，完全不同。而这个事实永不改变，the universe is entirely and irrevocably distinct from God。宇宙作为上帝所造的被造物，可以与上帝相交就是了。这两个层次之间也没有其他的层次。我们又用诺斯底主义做例子，他们在至高的存有和物质世界之间设定了一系列的，整个的一个连续统continuum的中介。不是如此。只有两个层次：创造主，上面；被造物在下。范泰尔有时候会在两个圈之间画两条直线，说明上帝能够与他所创造的宇宙联结，祂有绝对的自由进到宇宙里面去作他的作为。另外是与宇宙沟通说话，这两条线，范泰尔的意思就是指上帝的护理和启示，providence and revelation，两条垂直的线。有的时候他就划一条横线，来表示上帝与被造物完全不同。再来，宇宙没有第三个存有层次，只有两个。
注脚22，范泰尔说：我的好朋友彼得·琼斯博士Peter Jones指出，违背这个创造主跟被造物的区别，在目前当代的新的异教，换言之新纪元的思想中是泛滥的。这个和古代的诺斯底主义是换汤不换药，力争着万物都是一，本为一。在这个语境中，琼斯描述基督教的世界观是two-ism二主义，就是两圈思维。新纪元的世界观是一主义one-ism。我用比较老旧的哲学名词来讲，琼斯所讲的one-ism一主义，传统的神学称谓就是一元论monism。请注意，一元论不一定是二元论三元论的相反词。琼斯做出这个区别，让他能够清楚、广泛地去讨论当代文化的主要的问题，就是当代西方文化新纪元泛滥所带来的问题。参考琼斯的著作，比如说他一本最简单的入门的一本手册，就是one or two，一或二。有人会提出抗议说，你这个上帝与世界之间的区别并不符合在主耶稣里面神性跟人性的联合。
傅兰姆的回应：但是恰恰就是在基督论的发展中，教会是特别热心保存着神性和人性之间的区别的。迦克墩会议所发表的迦克墩信经宣称，耶稣基督的位格就是祂里面有两个清晰不同的本性natures，神性和人性。
迦克墩信经是这样说的：我们跟随圣教父，同心同意地教导人宣认同一位子——圣子，我们的主耶稣基督，有完全的神性，也有完全的人性； 耶稣基督真的是神，也真的是人；有理性的灵魂，也有身体，这个都是人性的部分；按神性说，祂与圣父本体相同，就是同质；按人性说，与我们同质，凡事与我们一样，只是没有罪；按神性说，在万世之先为父所生；按人性来说，在这个末后的日子，为了拯救我们，由上帝之母，童女马利亚所生；这位基督，既是子，又是主，也是上帝的独生子；具有二性，具有神性跟人性，注意啊，不混乱，不互相交换；不能分开，不能离散；二性的区别并不因为联合而消失，各性，就是神性人性的特点反而得以保存，汇合或者联合在一个位格里，一个实质或者一个生存形态之内subsistence，不是分离成为两个位格，而是同一位子，一个位格，是神的独生子，是 罗格斯，是上帝，是主耶稣基督。
我们下次来解释这个迦克墩信经，它怎么样地把基督里的神性跟人性分得很清楚却又很奥秘地联合。下次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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