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与《圣经》02 为什么要研究哲学史？神学、哲学、和宗教
主讲：林慈信牧师_校对：刘加立弟兄_文字：陈弟兄
Philosophy and the Bible session 2哲学与圣经第二讲。我们目前在讲读哲学的历史对基督徒有没有好处。我们前面说过，第一个好处就是锻炼思考的能力，清晰的思考、有说服力的思考、有深度的思考。第二，是哲学对基督教的思想或者神学有着深远的影响。
现在我们来到第三个原因，为什么哲学史这么重要？很令人悲哀的一件事就是，在整个西方文明历史中，哲学大部分时间都是由非基督教的假设或者前提所掌控、所左右的。中世纪这个掌控中断了一段时期，而从早期教会以来也有一些基督教的哲学家。但打从主前600到主后400，和主后1650到现在，影响哲学界的思潮，主要是非基督教的。范泰尔就会说，事实上整个历史都是这两个不同的哲学的运动在对立着。
结论：因此，对基督教思想最艰巨的挑战乃是来自哲学。傅兰姆说，记得：哲学的任务就是要清晰地、有说服力地、有深度地去思考，思考这个世界。因此，对基督教思想的最艰巨的挑战乃是来自哲学这个领域。因此，当基督徒研究哲学的时候，他们就会熟悉福音最强硬的对手（the most formidable adversaries of the gospel），就是最有说服力的非基督教思想。熟悉认识这些思想，对福音工作大有好处。
结论：这本书，傅兰姆说，本书就是特别关注基督教神学和非基督教哲学之间的互动和对话。我顺便加一句，傅兰姆主要批判的是非基督教哲学；有一些基督教、天主教圈子里面的不符合圣经的哲学、神学，他的批判会有他的限制，有他的限度。
第三段，哲学与圣经第一章的第三段，哲学、神学和宗教（ PHILOSOPHY, THEOLOGY, AND RELIGION）。就是英文的书里面的第四页到第八页。好，前面我们已经讲过哲学的定义了，就是说出并且维护某一个世界观，是有严谨的这样子来说出跟维护。
现在神学的定义。傅兰姆说：我把神学定义为，the application of the Word of God, by persons, to every aspect of human life，某某位格（就是人或者其他有位格的）将上帝的话应用在人生每一个层面上。傅兰姆说：我曾经阐述过这个定义，就是他的圣经根据和维护他。参考《神学认识论》（Doctrine of the knowledge of God），英文原著76～85页，《圣言论》的原著Doctrine of the Word of God， 272～279页。还有傅兰姆最后写的系统神学，Systematic Theology：An introduction to christian belief的第一章。Theology is the application of the Word of God，神学就是神的话的应用。by persons，是有位格的人的应用。to every aspect of human life，在人生每一个层面上的应用。
现在我们要考虑神学跟哲学的定义。现在我们要考虑神学与哲学之间的关系。根据这个神学的定义，加上上面我为哲学所定的定义，两个专业之间必定有很多的关联的。至少有三到四方面。第一，这个标题是我加上去的，第一个标题是：上帝的话和世界观。第二个标题是：上帝的话和大叙述。第三个标题是：应用包括说出和维护。第四个标题是：因此，基督教神学就是基督教哲学。
好，第一个，上帝的话和世界观。上帝的话，其中一个特点就是，他有权威地说出基督教的世界观。二，上帝的话和大叙述。而因为上帝的话描述了一个历史过程，因此，上帝的话也可以被称为一个大叙述（Meta-Narrative）。好，所以上帝的话是（Worldview）世界观，上帝话是大叙述（Meta-Narrative）。第三，应用（application），神学就是应用嘛，包含了讲述或者说出（formulation）和维护（defense）。傅兰姆说：我对神学所定的定义里面那个应用（application）是包括我对哲学的定义里面那个（formulation）说出和维护（defense）。换言之，不论神学或者哲学，都在说出、都在维护某一个世界观。第四，结论。因此，我们可以说基督教的神学就是基督教的哲学或者说基督教的神学是带有基督教世界观的哲学。
好了，我们现在要处理一个问题。有人可能会这样力争，他们会说哲学家与神学家不一样，哲学家的工作并不参考权威性的文本，They do not work from authoritative texts。回应一跟二。第一，假如若是如此的话，这个只能对世俗哲学家来说，不能指犹太教的哲学家、伊斯兰教的哲学家或者基督教的哲学家。二，而就算是世俗的哲学家，也有他们自己的世界观作为前提或者预设，正如我们上面所看到的。因此，他们的世界观就是他们权威性的文本。
好了，给了神学一个定义之后，下面第二，我们来看傅兰姆对宗教的定义，religion。傅兰姆说：我把宗教定义为，the practice of faith，信仰的实践，正如雅各书一章26～27节。我先解释一下，雅各书里面用的那个“虔诚”英文圣经里面就是religion宗教或者religious信奉宗教。雅各书一章26～27节，若有人自以为信奉宗教或者虔诚，却不勒住自己的舌头，反欺哄自己的心，这人的虔诚（这人的宗教）是虚假的。在上帝我们的父面前，那清洁没有玷污的宗教，就是看顾在患难中的孤儿寡妇，并且保守自己不沾染世俗。
傅兰姆下面来一个批判，很重要的批判，对我们当代基督徒、牧师们、布道家是一个当头棒喝。傅兰姆说：我不同意卡尔·巴特，还有潘霍华（Bonhoeffer）等等的神学家和很多讲道家他们用宗教一词来指self-righteousness，来指自以为义，就是人依靠自己的行为试图在上帝面前得称为义。为什么有这个批判呢？第一，字典从来没有为宗教做这样的定义。字典较为通常的做法是把宗教和信心、信仰、信念、信条等同，等于我们本章下文Clouser（克劳斯）所要用的定义。字典从来没有用贬义的来为宗教做定义，就是信心、信仰、信念、信条。不过我认为，傅兰姆说，我的定义更加抓到雅各书第一章26、27节的意涵。不是信心、信仰本身，而是透过敬虔的言语和怜悯别人的行为所表达的信心。二，所以说宗教是一个好好的名词，没有理由改变它的定义以便在辩论中用来做稻草人，来维护自己的某一个观念。
注脚第九。傅兰姆说：我这里想到的是一些青年布道家的措辞。这些布道家说：你讨厌宗教吗？我也讨厌。我憎恨宗教，但我爱耶稣。You hate religion? Well, I do, too. I hate religion, but I love Jesus。傅兰姆说：我同意这句话要表达的理念（the point），那个论点，甚至在某个程度上认同背后的心态。但是，有更好的方法讲这件事的。不要批判宗教，要批判的是形式主义（formalism）、传统主义（traditionalism）、教会官僚（church bureaucracy）等等。
第三，基督教的宗教和基督教哲学的关系。因此，根据我的定义，基督教的哲学是基督宗教的一部分，Christian philosophy is part of the Christian religion。它是基督教信仰的表达，an outworking of Christian faith。基督徒是耶稣基督的仆人，耶稣基督是他们的主。Christians are servants of Jesus Christ. He is their Lord.圣经呼召基督徒无论做什么都要为荣耀上帝而行的，哥林多前书第10章31节。而基督徒他们的思想、他们从事哲学这个工作，就是无论做什么的一部分。特别奇怪的是，基督徒都很乐意把基督的主权放在敬拜、救恩、伦理这些范围里，但是思想这个范围却是例外。但正如我在本书前面列出的多处的经文所说的，上帝在圣经多次吩咐他的子民要在智慧上、思想上、知识上、悟性（就是理解）上这些事情上都要顺服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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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列出傅兰姆在这本书前面所列出的很多很多的经文。这些经文是在前面那些很多几十个人的赞许这本书的话之后。傅兰姆列出了好几页的经文，全部每个字列出的。诗篇第一百一十一篇第10节，箴言第二章1～15节，箴言第三章5～6节，马太福音十三章54节，罗马书十一章33～36节，哥林多前书第一章18～31节，哥林多前书第二章6～16节，哥林多前书第三章18～23节，歌罗西书第二章第3节，歌罗西书第二章第8节，雅各书第三章13～18节。当然可以列出的还有更多的经文。假如把护教性包括进去的话，当然就包含哥林多后书第十章4～5节了。
所以，每当基督徒从事学习，不论是学哲学或是什么学科，当基督徒从事学习的时候，他的首要问题必须是，这个与基督有什么关系。而当然，所有事物都与基督有关，因为基督是万物的创造者，约翰福音第一章第3节，凡是被造的都是他所造的。并且，“爱子是那不能看见的上帝之像，是首生的，在一切被造的以先。因为万有都是靠他造的，无论是天上的、地上的、能看见的、不能看见的，或是有位的、主治的、执政的、掌权的，一概都是藉着他造的，又是为他造的。他在万有之先，万有也靠他而立。他也是教会全体之首，他是元始，是从死里首先复生的，使他可以在凡事上居首位。因为父喜欢叫一切的丰盛在他里面居住。既然藉着他在十字架上所流的血成就了和平，便藉着他叫万有，无论是地上的、天上的，都与自己和好了。”（歌罗西书一章15～20节）因此保罗能够说，“所积蓄的一切智慧和知识，都在他（基督）里面藏着。”（歌罗西书二章第3节）
第四，非宗教性的哲学（就是世俗的哲学）存在吗？有没有一些没有宗教性质的哲学这码事呢？我们一般会区别基督教哲学和世俗的哲学。世俗（secular）的意思一般是指没有宗教性质、非宗教性（non-religious）。但是究竟有没有非宗教性的哲学这码事呢？non-religious philosophy。
注脚第十。接下来三段的文字，傅兰姆说，是摘自我的《基督教伦理学》（Doctrine of the Christian Life），原著的55～57页。这本书我大部分都已经做了口译。我把这个Doctrine of the Christian Life中文翻译成为“基督教伦理学”。
当然，世俗的哲学并不要求人们上教堂或者参与宗教仪式。但是从其他层面来说，它们（就是世俗的哲学）是有宗教性质的。克劳斯（Roy Clouser），他所写的一本书叫做The Myth of Religious Neutrality，宗教中性、宗教中立的神话或者迷思。这本书里面他指出，为宗教做定义是有它的难度的。世界所有伟大的宗教有什么共同点呢？克劳斯的论点是，这个问题比表面看来是更困难的。参考他的书的第10～12页。
第一，我们可能认为，所有宗教都有道德的准则，但是日本的神道教（Shinto）却没有。二，我们可能认为，所有宗教都承认一位至高的位格存有（a personal supreme being），但佛教和印度教却不然。第三，或者我们认为，所有宗教都要求人从事敬拜，但是伊壁鸠鲁主义和某些佛教的派别，还有印度教的教派没有这样的要求。克劳斯的结论是，我们仍然可以为宗教信仰（religious belief）做定义的。克劳斯的建议是，一个宗教信念（religious belief）是任何相信某一位神圣者的信念，A religious belief is any belief in something or other as divine，相信一个东西或者一个位格是神圣的、有神性的这种信念。
注脚十三。请注意，克劳斯讨论的问题不是宗教的意义，乃是宗教信仰的本质。也就是说，一个带有宗教性质的信念的性质。
下面是傅兰姆的评论：克劳斯的divine神圣或者是有神圣的，不足作为圣经的上帝的定义，也不足为其他宗教的神明做定义。但是，这个定义是足够为圣经的上帝的某一个属性作为定义。这个属性也是其他宗教传统归给它们的绝对者的。
注脚十五。这个就是自存（aseity），参考我的《上帝论》第26章。
人类所有的思想系统都包含对某一个自足、自存者的信念。这个自存者不依靠任何他以外的事物。请注意，这个就是范泰尔所讲的自含丰满那个自含（self-contained）。基督教里这位自存者（范泰尔所说的自含者）就是圣经里的上帝——三位一体耶和华。伊斯兰教里这个是阿拉；印度教有他们的婆罗门（Brahma）。克劳斯指出，希腊的多神宗教里的神明并不符合这个神圣的定义divine，因为他们这些神明都依靠其他的存有者的。对希腊宗教来说，万物源自一个流变，一个flux，被称为混乱（Chaos）。这个大混乱或者Okeanos，可能翻成大海洋，这才是希腊宗教真正的绝对至高上帝。参考克劳斯的“迷思”或者“神话”一书25页。
就算是自称为无神论的宗教，比如说小乘佛教，都有按照这个定义的神圣者。小乘佛教认为，虚无之中的虚无，或者涅槃是不依靠任何其他事物的。克劳斯26至27页。所有哲学宗教背后的里面都有一个绝对者，一个自存的、自足的或者范泰尔说自含的。
第五，宗教和哲学之间存在着区别吗？Does a distinction between religion and philosophy exist?傅兰姆接下来说，可是这样一个对宗教的定义就让我们不可能区别宗教和哲学，甚至乎不能区别宗教和人类思想、生活其他的任何层面。
注脚第十八。近年来，思想家对宗教的定义也导致同样的后果。比如说，田立克（Paul Tillich）“宗教是至终的关怀（ultimate concern）”；特雷马（William Tremmel），他说，宗教是对没有限制的价值的肯定（affirmation of unrestricted value）。克劳斯在他的“迷思”那本书里面的12～16页反对这些定义。不过这些定义就暗示着人类所有的思想都有它的宗教性。傅兰姆继续讲。他说，我对宗教的定义是信仰的实践（the practice of faith ）。这个定义和克劳斯的定义是重叠的，只要我们理解：接受一些不依靠任何外界事物的事物或者存有，接受这个就是信心的行动。虽然，当然不是基督徒的信心。注脚十八结束。
傅兰姆继续讲。他说，同理，各派的哲学不论他们如何自称是世俗的，必然会承认一些divine神圣的事物，也就是必然会承认一些不依靠任何外界事物的事物。譬如说，泰雷兹（Thales）的水。我停一下。所以，范泰尔每次上课（可能百分之四十）的时候，他就去黑板写，All is waters，没有写完的，All is waters，一切都是水！意思就是说，就是傅兰姆这里很清晰的解释，也就是说，自从泰雷兹或者是人类古今中外的哲学，各派都承认一个绝对者。泰雷兹的那个绝对者就是“水”。柏拉图的是“善良的形式（Idea或者Form of the Good）”。亚里斯多德有他的“第一个动者”或者“不动的动者”。斯宾诺莎（十七世纪）说“上帝或者大自然（God or Nature）”。康德的“物自体（noumenal）”。黑格尔的“绝对的”。维根斯坦的“神秘的”或者“神秘界”。
哲学家在知识论的范围里面也同样地、典型地承认，人类的理性是自足的。意思就是说，人类的理性不需要任何比它更为至终的事物来证实它，justify，作为理性自足的合理性的理由。理性不需要的，不需要证明它是自足的。当他们似乎否认自主的理性时候，比如说，古希腊的诡辩派、中世纪的司各脱、十八世纪的休谟、十九和二十世纪的存在主义，还有二十和二十一世纪的后现代主义。当他们否认自主的理性的时候，他们典型地会高举自主的意志或者自主的感觉，以致意志或者感觉就成为divine，成为神圣的有神性了。
下面一段要讲的是，事实上没有真正的无神论者。傅兰姆说，我们根据圣经在这里要说的是，没有人是真正的无神论者（就是根据最严肃的定义）。当人转离真神，不敬拜他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拒绝相信绝对的事物，他们并没有拒绝相信绝对的绝对者。事实是，他们不敬拜上帝，转去敬拜偶像，正如保罗在罗马书第一章18～32节所教导的。所以，人类最大的分歧，不是有些人敬拜神，其他人不敬拜神。最大的分歧是，那些敬拜真神的人和那些敬拜假神或者偶像的人。虚假的敬拜（或者错误的敬拜）可能没有包括宗教仪式，但它必然牵涉到承认自存性（aseity），或者自含、自足、自存；尊崇某某存在物“是不依靠任何其他事物的”。
结论是：哲学的基本的问题都是宗教性问题。哲学的基本问题，哲学家所探索的基本问题，都是带有宗教性的问题。我们下次来讲这个第六点的结论。讲完之后，我们就进入到第一章的第四段，哲学的主要范围，特别是形而上学。我们下次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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