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经与哲学_问题解答_01
主讲：林慈信牧师_校对：刘加立弟兄_文字：陈弟兄
各位平安！今天我来回答一些学生的问题。首先是神学院的学生的问题。学生的问题又分第一部分：“圣经与哲学”里面所提出的问题；然后，第二就当然是“现在神学（一）”的上半的内容所引发的问题。
“圣经与哲学”的问题。
第一条，讲义第20页提到宗教（religion）的定义是“信仰的实践”，（是的，这是傅兰姆对宗教这个字religion（拉丁文religio）的定义。）请问：宗教与信仰有区别吗？若有区别是什么？还有，信仰（faith）怎样变成宗教？
这里简单的几句话里面一大堆复杂的问题。第一件事情，我们先澄清一下。这里我们是在处理“圣经与哲学”这本书我翻译成中文的讲义的第20页那句话，——“宗教”的定义是“信仰的实践”。我们学生收到这本教科书的“圣经与哲学”一章（这个是讲义的本质），是一本书的第一章，书是傅兰姆的《西方哲学与神学史》。那你就要知道这是作者对“宗教”的定义，不是全世界人类对“宗教”的定义。傅兰姆怎么会有这个结论的呢？他是看圣经（特别是新约圣经）用religion这个字所归纳出来的。他是系统神学家。系统神学的功夫就是要把解经家所做过的原文的解释来做一个归纳、一个总结。（他也有说“宗教”这个字在新约……，）首先“宗教”这个字在中文圣经抄本没有出现过，因为翻译圣经的宣教士都把它根据他们当时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你说他敬虔主义也好福音派神学也好，都把它改了。譬如说，“信仰”改成“真道”。“信仰”这个字原文是有的，不仅仅是指信心，信仰，有的，但是中文翻成“真道”。“宗教”又翻成“敬虔”，这样翻成“敬虔”是OK的。但是，我们英文跟中文religion“宗教”这个字本身的连接就失去了。好，所以，傅兰姆对“宗教”的定义是来自新约圣经的用词法，那个词很不幸的中文圣经没有出现，变成“敬虔”或者“虔诚”。
好，所以傅兰姆所说的是，一个人他有的信念、信仰活出来，那个就是宗教。比如说，特别是雅各书第一章，真的宗教、真的敬虔就是怜悯寡妇、孤儿等等。这个是真正的宗教。当然，在中文学术界用“宗教”这个词与英文学术界中“宗教”这个词一样，是指世界上各大宗教，佛教、道教、儒教、基督教、伊斯兰教等等。“信仰”这个字在当代的中国有它特定的意义。普遍来说，“信仰”这个字是指信念。那么在一个特定的社会里，有的时候“信仰”这个词就差不多取代了“宗教”，至少个人所认同的“宗教”这个意思。若有人问起来“你有没有宗教”，他说“没有”，那么信仰呢？那又是另外一码事。所以，“信仰”很明显是指信念，但是包括（特别包括）宗教方面的信念的。那这个在西方海外（包括西方海外的华人），这两个字的用法，“宗教”是一样的，“宗教”就是指世界各大宗教；那么假如要是个人里面的宗教信仰就会说宗教信仰，就不会直接说信仰。这个是我个人的看法。
好了，所以问题是“宗教”与“信仰”有什么分别？区别是什么？好，现在我们撇开傅兰姆。假如撇开傅兰姆来看我们海外华人跟外国人用这个词的方法，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傅兰姆喜欢用一个词，就是“世界观”。所以呢，你再仔细看看神学、宗教、世界观那段。
最后，信仰怎样变成宗教？这个不如我从圣经神学来回答你这个问题。不然的话，我们可以讲半天没有什么结果。从旧约到新约，当上帝拯救人，与他的子民立约的时候，一方面上帝要求人有真正的信心跟悔改，你加起来可以称之为信仰。信仰的实质就是信心跟悔改：相信耶和华、相信耶稣基督、认罪悔改。旧约是以献祭来表达悔改。但是，你说神（耶和华三一真神）有没有设立宗教呢？有的。怎么说呢？很多时候，我们基督徒误以为，上帝要求的只不过是个人里面、私人的、个人的信他，认罪悔改就行了。事实上不是的。你看上帝怎么说话，他讲了话之后刻在石板上——十诫，还有不只十诫的。最后把这个律法书就客体化、客观化（objectify）。客体化的意思就是说，谁都可以读得到。你打开那个羊皮卷或者什么卷就可以看得到。今天你打开圣经就知道上帝说了什么话。上帝所说的话里面，也设立了人该怎么样合乎他的心意来信他，来在他面前悔改，来敬拜他，来爱他，来遵行他的话，等等。所以，上帝有没有设立一个一套的仪式和生活模式？有！整本圣经是他的律法和他所规定的生活模式和世界观，人要遵守的。所以，“信仰怎么变成宗教”不如说上帝规定我们要有个人里面的信仰，然后活出来的生活跟群体生活的宗教都是上帝所设立的。这个是我这样来回答你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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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话说了这么多，重要的是，要看作者为什么这样说——“宗教”的定义是“信仰的实践”。不要把自己的或者是今天一般社会上关于这个字的用法来套进去。每个作者都可以自己定义他的用字的方法，特别是傅兰姆很清楚他是专门念“逻辑分析哲学”的，所以，他的用词法很精准。我们假如没有他这么精准的话，就最好不要套用我们先入为主的想法，套在他的话里面。
好，第二解问题。讲义第40到42页中提到，知识的根基三个：理性、五官经验、主观性。主观性就是感情、意志、直觉等等。再说哈，理性、五官经验（五官观察），然后感情、意志、直觉等。哲学家在讨论知识论的时候，对知识的根基的意见也是分歧的。好，我先停在这里。没有错，傅兰姆的意思就是说呢，特别是十七、十八世纪的，有理性主义者笛卡尔、莱布尼兹、斯宾诺莎，有经验主义者有洛克等等。经验主义者里面又有特别极端的怀疑主义者休谟。他们这两派对人的认知的根据是什么呢？刚好是相反。理性主义当然是靠人的理性，那么经验主义者是靠五官观察。那么到了十九世纪，特别是有了黑格尔之后，特别是存在主义，当然感情、意志、直觉他都出来了。请问（问题是）：知识与信仰存在怎样的关系？我想，你要问的问题是信心跟我们的理性的关系是什么？信心跟我们五官观察的关系是什么？信心跟主观性的关系是什么？
首先，不论是理性主义的靠理性，经验主义的靠五官观察，浪漫跟存在主义所靠的直觉，假如我们人亚当夏娃没有犯罪，就只是一个纸上谈兵。理性主义、经验主义跟浪漫跟存在主义都对的，是三个不同的，人有三个不同的官能、功能faculties、能力，都要用，用我们的思想、我们的感觉、我们的观察等等。问题是，你这个问题这样问的话，就表示问题没有考虑到事实上人要分堕落前跟堕落后，还有得救后。你没有想到这方面。所以你的问题这样问出来，假如我也不要考虑到人的堕落前、堕落后、得救后来回答，那就我们可以辩论二十四小时没有结果的。改革宗的立场，真的改革宗的立场是，人被造的时候，他的理性、五官观察、感情、意志等等都是圣洁的、公义的，都是好的。亚当当时当然是信靠耶和华的，夏娃也是。但是因为亚当、夏娃犯罪堕落了，他整个的理性、五官观察跟感情、意志包括身体都堕落了。所以，需要上帝圣灵来重生亚当、夏娃跟我们每一个人。之后，我们才有可能正确地使用我们的理性、情感、意志、五官观察等等，我们才有可能按照他的吩咐来用我们的理性、五官观察、感情、意志。当然，当上帝来改变我们、救我们的时候，我们必须要用信心、悔改跟顺服来回应。所以，一个真正地清楚意识到自己要每一时刻都要信、都要悔改、都要跟从上帝跟他的话的人，他才有可能根据神的吩咐、跟随圣灵的带领来正确地使用他的理性、五官观察、感情、意志等等。所以，信心对真正地、正确地使用知、情、意是必须的。这是改革宗（特别有“人都完全堕落”的信念的改革宗）把这个“完全堕落”用在理性与信心之间的关系所得出的结论。就不是泛泛地说信而后知这么简单。
- 问题。神是绝对的，是自含丰满的，是三一神，是三个位格的。这是肯定的。我也说“阿们”，是肯定的。好了，讲义里面是这样说的：上帝是“一”也是“三”（或者“众”），因此，神所造的世界是“一”也是“众”。好，没有错。这是范泰尔的独特的洞见，他的insight，是很精彩的一句话。上帝是“一”也是“三”，“一”也是“众”，所以，上帝所造的世界是“一”也是“众”。问题：请问这句话是圣经启示的绝对的关系呢？还是只是一种逻辑关系？若“三”和“众”互用是否会使独一神论与泛神论造成混淆？还有第三，ABC。第一，这是圣经所启示的绝对的呢？还是逻辑关系而已？第二，B，就是“三”和“众”互用会不会对唯独一位真神与泛神论混淆？第三，请你解释对三位格却是一神的看法。
好。A，这句话是圣经所启示的绝对的关系（“一”而“众”、“一”而“三”）呢？还是只是一种逻辑关系？首先，我不接受你这个对立。逻辑关系，有符合圣经的整套的教义而推出来的，或者圣经本身不同教义之间的连结的这种逻辑（这是范泰尔很精彩的另外一点），还是说独立的、自主的人用的逻辑？假如是一个独立的、自主的人，他的思想没有经过圣灵的整理（很多基督徒都是如此的，很多我们的学生都是如此的，所以，来上我的课很辛苦），假如只是没有放下自己的自主来用逻辑，当然就跟圣经的启示的系统是不一样，或者是违背圣经的系统。不过，我们现在处理的这句话是范泰尔所讲的，他是一个彻底清楚知道自己应该完全顺服在圣经的启示之下。
所以，讲到这里，我们要讲几件事。第一，圣经的文字；第二，从圣经的文字的真义推出的教义（doctrine）——系统神学。好了，从doctrine、从教义，（范泰尔他是系统神学家），从doctrine教义我们可以把它用另外一个方法表达，就是世界观。这个世界观又包括形而上学、知识论、伦理学、科学观，等等等等。上帝是“一”也是“三”（也是“众”），所以，世界是“一”也是“众”，这是范泰尔他的神学或者说他的世界观所表达出来的一句很重要的话。范泰尔讲这句话，他是面对古希腊哲学以来、几千年来哲学家挣扎的一个问题，就是究竟宇宙的“一”和“众”怎么去解决。换言之，宇宙的共相“一”在哪里？宇宙的“众”殊相怎么去理解？范泰尔说，你不要以为宇宙是“众”，上帝是“一”。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事情丰富得多了。神是“一”也是“三”。上帝是“一”，一个神有三个位格，所以他造出来的世界有共相有“一”，也有殊相有“众”。这是圣经启示的绝对的关系吗？假如你读圣经好像范泰尔、好像加尔文这样读得这么透，读个好几十遍；然后再加上从奥古斯丁、加尔文、清教徒、贺智、华尔菲特、凯伯、巴文克、范泰尔、伯克富，等等。你把这些都读通了，你来问这个问题，上帝是“一”也是“众”，所以，世界是“一”也是“众”，是圣经所启示的吗？还是只不过是逻辑呢？你就有可能说：是的。哇！我们的神是那么的精彩，是“一”也是“众”，所以世界也是“一”而“众”。所以，这是从圣经的启示所作出的合理的结论，或者是推论。没有人读圣经不用逻辑的，所以你不能对立——圣经的启示还是只是逻辑。没有人没有逻辑的。朱熹、王阳明有两套相反的逻辑，都是中国式的。伊斯兰的哲学有他们的逻辑，希腊有他们的逻辑，后现代人不论是中国、西方有他们的逻辑。没有人没有逻辑的。只不过是堕落的人全部的逻辑都有堕落所污染过。你不是说只是拿一套逻辑的教科书那个规律来用就是逻辑关系，没有这么简单。正确的逻辑当然会反应出上帝的思维，——反应而已哈，因为人是有限的。所以，有限的人有可能尽可能清理他的逻辑、尽可能靠近圣经那套的所谓逻辑关系。什么叫圣经里的逻辑关系呢？范泰尔另外一句话也是很精彩的，他说，Every doctrine in the Bible presupposes every other doctrine in the Bible.圣经里的每一项的教义都有所有其他的圣经里的教义所预设；它是所有其他教义的前提，所有其他教义都是它的前提。所以圣经好像万花筒这样。每一条教义跟所有教义都是互为前提的。那么，范泰尔这句话可以说是这种互为前提的系统、这个教义系统里面的一个一句的总结，不是唯一的总结，但是是一个很精彩的一个总结。
好了，这个是A。你的问题B部分，假如“三”和many“众”互用是不是会让我们独一相信一位神和泛神论造成混乱？不会。你过虑得很过分了。泛神论的意思是，被造的世界就是神。也没有说神是“众”，有多位神。请记得哈，这里所讲的“一”而“众”，这个“众”不是说神有多位的意思，是指神是三个位格。所以，泛神论是指宇宙就是神。多神论是宇宙里面有好几位神。这句话，好，我再补充一句话。这句话，范泰尔这句话，不是给一般的基督徒更不是给非基督徒来用，不是给我们是站在屋顶上告诉全世界的。你先要对圣经有一些理解，这个是worldview，是基督徒的世界观、哲学观、形而上学的一部分。
好，C，请解释你对三位格却是一神的看法。这个不用我去解释，你把尼西亚信经跟迦克敦信经读到烂熟就懂了。不过，我可以再背一次我对这个教义的我所整理出来的大概十六句话，十五、六句话。我来读，一、二、三，父是神（The Father is God），子是神（The Son is God)，灵（圣灵）是神（The Holy Spirit is God）；四、五、六，可是，圣父不是圣子(The Father is not the Son)，子不是圣灵（The Son is not the Spirit），圣灵不是父（The Holy Spirit is not the Father）；七，父是父（The Father is father）,不是母亲不是别的；八，父是圣子的父，特定的用法；九，圣父在创世之先永远就是圣子之父；十，圣子是子，不是女儿，不是孩子；（我这样讲是针对一些圣经的最新的自由派的翻译法。）十一，圣子是圣父的子（The Son is son of the Father）;十二，圣子在创世之前永远都是圣父之子（The Son is son of the Father in eternity forever）；十三，但是，只有一位神，没有三个神（one God）；十四、十五，圣父在圣子里，圣子在圣父里（The Father is in the Son，the Son is in the Father）；十六，每一个位格都有神的所有的属性（every person（圣父、圣子、圣灵，每一个位格）has all of God’s attributes）。我加一个十七，刚才讲过的，每一个属性都是所有其他的属性的前提，Every attribute is the presupposition of every other attribute。这个我没有直接讲，这个刚才我讲的是每一个、每一项教义都是所有其他教义的前提。所以，上帝每一个属性都是他所有其他属性的前提。比如说，神的爱是永恒的爱、不变的爱、无限的爱、圣洁的爱、公义的爱、智慧的爱、忌邪有愤怒的爱、按照真理来爱的爱，等等。
所以，盼望问这个问题的人，要问我对三位格却是一个神的看法，好好读一读我们的早期基督教教义这个课程。也可以参考，你假如要看书的话，你就读伯克富的《基督教教义史》里面上半部。
第四个问题，神是三一神，但神的主权属性有三，与三个视角中的“三”，是圣经特定的启示吗？好，我先读到这里，然后才解释问题的下半。上帝是三一神是指三个位格。他的属性，他的主权属性（这个是傅兰姆发明的名词，Lordship attribute有三：（一）就是上帝的掌控（他理所当然有这个权力拥有、掌控宇宙的）；第二个主权属性是准则，他是设定人类的思想、生活所有的准则那一位，用他的启示的话；然后（第三）是他的存在性的属性（他的同在），他与他的子民同在，也住在我们的心中。他的主权属性有三个不同的角度，与三个视角的“三”（对，就是处境视角、准则视角跟存在视角），是圣经特定的启示吗？这个问题跟前面你问第三条问题的问题是一样的。就是说，你把圣经读到烂熟，读个几十遍，好像傅兰姆这样子；他的书里面引用经文几百到一千节。你这样子很熟，特别你把这个摩西五经、诗篇、以赛亚书读个好几十次之后，你会好像加尔文跟傅兰姆就会看到这三个角度。我先讲这三个主权属性，先撇开三个位格。你会看到：是圣经的启示的。你慢慢地去……。我介绍你去读那本《神学知识论》，是我们中华展望翻译出版的，目前只有电子版，没有硬体版。应该在各处都可以找得到。《神学认识论》，英文的原著是（John Frame傅兰姆）Doctrine of the knowledge of God（认识神的知识论）。你特别读第一章，第一章我在不同的课程里面都分发过的。你读这个《神学认识论》第一章“神的三种属性”。读的时候，要把它所有的括弧里面的经文都把它翻开圣经来读，你就会看到何等的精彩了。
好，我们下一讲继续讲那个第四条问题的下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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